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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声肝胆俱裂的叫喊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所有人。
‘啊——’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穿上外套匆匆跑出去。
离得老远便看到一群人围在村尾的大槐树那里,有几个人还捂着嘴巴做出呕吐状。
村长更是叼着烟,眉头拧得都能夹死苍蝇,一筹莫展的样子。
我悄悄挤进去,只见树下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尸体被野兽撕扯的支离破碎,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
内脏和肠子从腹腔中流了出来,又被冻成了冰粘黏在皮肤上,死状惨不忍睹。
要不是我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可能也跑出去吐了。
虽然那张脸已经被利爪挠烂,但我依然辨认出来,他正是王爽!
龙冥泽答应我会处理掉尸体,他就是这么处理的?
住在村尾的马叔把手揣进袖子里,唏嘘道,“今早上我和村长结伴去后山砍柴,在乱坟岗里发现了他,不知是被什么野兽给啃的,都拼不成个全乎样了!”
我久久不能平静,心内对龙冥泽的痛恨又加深了一层。
这时,王爽的父母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见到自家儿子的惨状险些昏了过去。
王爽妈妈扑到那具尸体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哪个天杀的畜生,害死了我的儿子啊?”
村民们全都缄口不语。
因为王爽一家早在几年前就搬离了守龙村,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算我们守龙村的人了。
甚至还有人站出来说风凉话,把责任往外甩。
“你们也算是在村里待过的,不知道初春时期不能独自上山吗?”
这条规矩是村长定下来的,野兽伤人的事故以前也出现过两次。
我们这片林区很大,山上有很多野兽,什么黑熊、猞猁、野猪,还有东北虎。
尤其是黑熊,它们冬眠了好几个月,出洞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食物,看到活蹦乱跳的东西就会往上扑。
而且熊这种动物,一旦沾了人血,就会把人当成食物链中的一环,以后会经常下山抓人。
村长害怕再出现这样的事,所以禁止村民在初春独自上山。
而王爽身上的伤并不是黑熊留下的,熊不吃死物。
从那七零八落的伤口来看,多半是野猪。
王爽妈妈听了这话,抬起头,视线从人群中扫到我,厉声诘问,“林见鹿,你给我说清楚!昨天晚上我儿子跑出去找你,一宿都没回来,怎么今早上他就死了?”
村民们一听这事跟我有关系,迅速从我身边退开十米远,都在用惊恐和畏惧的目光看着我。
唯有王爽妈妈还不知情,上前扯住我的衣领,边摇晃边破口大骂,“你这个狐狸精,当初就是因为你,害得王爽连学都没念完,我们家迫不得已搬去了广东!
这才刚回来,你又使狐媚功夫缠上了他,昨天晚上吃过饭他就吵着出去找你,我拦都拦不住。
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些什么?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