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样不声不响的走了,还说什么勿念,你当我是没心没肺木头人一个吗?你来勿念试试!”
“呃……”胡菲尔被轰得一愣一愣的,天要下红雨了吗,他的乖徒儿居然会骂人耶,那个骂的人居然还是他这个劳苦功高天下第一地上无双的狐仙师父耶,这这这,似乎不应该发生的啊,竟然还训斥得理直气壮,明明他才是师父不是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轮得到他来向自己的小徒儿报备,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心虚呢……
“乖徒儿啊,师父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才来不及打招呼就走的嘛……”讪讪的开口,可是看着小徒儿逼人的目光,发红的眼眶,声音不由得愈降愈低,最后自动消声。
楚夕狠狠地蹬着他,最后叹了口气,声音也软了下来:“师父,不要走了,好不好。我好怕……”把头埋入他的颈窝,深深吸了口师父身上清新的气息,闷闷地说着,“好怕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师父就已经飞升了,好怕……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小夕……”轻轻抚着小徒儿头上倾泻的发丝,一遍又一遍,神情有些恍惚,有多久没有这么柔滑的手感了,不过才数十天而已,却好像过了几百年一样……脑海中闪过那黑衣少年的话,他说他接触的人太少,分不清各种感情的区别,若想知道什么是情爱,若想知道对小徒儿怀的究竟是何种感情,就暂时离开,跟他走吧,试着和他朝夕相处,试着和他相互关心交流,然后他就会明白,自己究竟是在想什么……可是他似乎不是很喜欢那个弼连的拥抱亲吻呢,虽然说那只是表达亲密的一种方式,他应该配合的,可他就是不喜欢啊,所以,才会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感情究竟是哪一类吧,不然他这么冰雪聪明的一个狐仙,怎么可能会搞不懂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儿呢……知道他的小徒儿一定会找来,所以就静静地在这里等着,他已经受够了看不到小徒儿的日子了,那些什么什么的,不管了……呃,差点忘了……
“好了好了,乖徒儿,师父不会走了,现在先去把弼连身上的药性给解了吧。”
拍拍楚夕的头,胡菲尔笑得温柔,心里满是重逢的喜悦,也就没有留意到楚夕瞬间变得阴霾的眼神。
“师父。”他轻轻开口,语气平静得听不出端倪,“那个弼连,师父是怎么看的?”
“他呀……”胡菲尔轻笑,“很有趣的一个孩子呢,而且很温柔,比你懂事多了。”顿了顿,看看楚夕抿紧双唇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不过师父我还是比较喜欢我的乖徒儿。”看着瞬间蔓延的红色,心里那个惬意啊,有多久没有看到小徒儿面红耳赤,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可爱样子了,真是怀念啊……
耳边似乎又想起弼连的话: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就会自然而然的想去亲近他,渴望近一步的接触,就会想要有同样的回应,希望他的眼只看着自己,心只想着自己,看到他和别人亲近心里就会不舒服,希望两个人能够一直在一起……
那时候只是隐约觉得,现在是彻底明了了,好像自己对小徒儿抱的心思就是这样的呢,这就是情爱么,似乎没有那么可怕啊……
情劫?
楚夕觉得自己要倒地不起了,这个胡菲尔,又在占他便宜了。以前不知道还好说一些,可到了这个时候,他应该明白了一些事情了吧,一般人是会这样随便玩亲亲的么,亲了脸还不够,还……还亲到嘴上来了……这个,算不算是性骚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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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父……”唇瓣乍触即分,蜻蜓点水般的触感仍是让他震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做什么……”
“亲亲你啊。”胡菲尔笑得云淡风轻,轻松挣脱被八爪鱼缠身的状态,拉着大脑持续当机中的楚夕往里走去。小徒儿虽然可爱,可那弼连也不能放着不管啊,若出了什么问题,他心里会过意不去的。虽然他自己治疗术也甚是了得,可小徒儿研究的东西向来就奇奇怪怪的,随便动手的话难保不会出什么后遗症,还是让小徒儿亲自处理比较好……
他这边还有心情想这么有的没的,还愉悦得嘴角上扬,楚夕那边可没这么平静了……
亲……亲……他居然说得这么自然,瞪着那张笑吟吟的侧脸,楚夕彻底无语了……这只狐狸,他他他……他知不知道两个人亲嘴意味着什么啊!好吧好吧,他跟着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弼连走,说什么理清自己的情感,他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他自己也曾经为自己对师父的情感困惑过,虽然师父这方面的神经严重大条,也不能说没有的,他突发奇想想要一个人去理清,虽然很过分,也不是不能原谅,可是,可是,师父他,他,他,竟然也对自己存有那种心思么……咳,什么话,哪有什么“也”啊,他可从来没有对师父……呃……那个……师父不是说,不是说……修炼之人涉足情爱,轻则修行全毁,重则灰飞烟灭么,难道他出走这么久的结果竟然是要把自己陷入那种糟糕的境地,这怎么可以?!他很快就可以飞升了啊,神仙呢,多么神奇多么美妙的存在啊,辛苦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达到这一个目标么,眼看着就可以成功了,怎么可以在这种关键时刻,功亏一篑呢。
脑中不断的想着这些东西,感觉身体像木偶一般,做的动作都传不到大脑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解了弼连的药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青莲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了迎客楼——玄翼目前的住处,直到一阵惊呼把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眨了眨眼,迎上玄翼担忧的眼神,本能的扯开一抹笑:“怎么了?”
“你的脸好红……”说着就往他这边走来,楚夕的样子,让他担心,还有着说不出的心慌,那闪着星光的黑眸,那不自觉流露的幸福,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而这些,并不是因为他……眼睛越过爱人的身躯,看到后面那出尘的绝世姿容,心里酸酸涩涩的,脚步也迟疑了起来。
楚夕已经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眼前的景色越来越虚幻,耳边有嗡嗡的鸣音,不由自嘲的笑了笑,这样透支自己的体力,果然还是不行的啊,毕竟还是一个血肉之躯呢。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好烫,好像有把火在烧,腿脚酸软的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软软的就要往地上倒,呵,这回可真的要倒地了……最近,晕倒的次数比上一个世界加起来的还多啊……迷迷糊糊的想着,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是……他么?原来他一直在自己身后啊,真的没有离开呢……真好啊……
心爱的人儿轰然倒下,伸出去的手落在了空处,玄翼怔怔地看着楚夕嘴角浮出的笑容,那般甜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这样的笑容,只是因为有那个人才存在的么?努力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还是比不上么?
这样想着,眼中便浮出了几许幽怨来,可这幽怨,在见到胡菲尔严肃的脸色时又全部转为了焦虑担忧,急急问道:“师父,夕儿他没事吧?”
“他什么时候受的伤?”沉着脸搭上楚夕的腕脉,胡菲尔皱着眉发问,暗责自己的粗心,一见面便察觉到小徒儿身体虚弱了许多,可是也没往心里去,刚才跟在他身后,看他脚步虚浮,神游物外,也以为是他心绪纷乱所致……看小徒儿的样子,必定是受了极重的伤,又没有好好休息,才会这般力尽晕厥,瞟瞟一边玄翼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的模样,必定不会舍得让小徒儿劳累的,那就是因为要找自己所以才会这样了……心疼地抚摸着消瘦了许多的小脸,暗自用真气调理了一番小徒儿的经脉百|穴,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轻柔的把他安置于床榻之上,轻声道:“他没什么大碍了,只是需要好好休息。”
“那就好。”叹息似的低语,想握住楚夕的手,看了看胡菲尔,神情又复黯然,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踌躇地望着他,心里忐忑。
似是感觉到他的视线,胡菲尔转头对着他笑了笑,浅浅的忧郁,淡淡的温柔,还有一丝莫名的复杂意味,玄翼心跳不由得乱了几拍。明明知道楚夕心里始终排在自己前面的就是眼前这人,虽然知道不应该,可自己知道,心里一直是有些恨着他的,可面对面见着了,不知怎的,就是对他起不了什么敌意了。是因为他太美了么,也是啊,这种超越一切的美,又有谁能够抗拒?不要说楚夕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便是自己,也有一些心动了……
“乖徒媳妇,你站那么远做什么?”胡菲尔淡淡地说道,本是想调笑的一句话却怎么听那语气都有些变了味儿,这个人已经是小徒儿的爱人了啊,刚刚认清自己的感情,这么快却碰上了现实的暗礁,怎么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坦然面对了。
从未有过的陌生心情,胡菲尔有些无措,这便是识得情爱的后果吗?轻颦的眉旋即又展开,嘴角轻扬,呵,一直听说情爱如何如何可怕,如今到了身前,也不过如此,反而还有点难以言说的酸甜诱人,曾听闻这劫数中有情劫一说,最是可怖,如今想来,也未必如是吧,自己这最后一劫,莫非便是情劫?既如此,他倒要看看,这情劫究竟是如何的销魂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