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从派出所出来,何舒雨抱着手臂,晚风吹得有点冷。
她的心也很冷,仿佛四年来的努力,像是一场笑话。
“舒雨!”宋霍追了上来。
黑色宾利亦步亦趋地驶来,宋霍回头盯了一眼,司机意会,又逐渐落后于他们,缓缓消失在夜幕里。
“你明天,还来吗?”宋霍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来了。”何舒雨垂下脑袋,“宋霍,今天要不是你,我就身败名裂了。”
“那些人不是已经处理了吗?”宋霍急道,“我保证,明天那些人,一个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以前我并不知道,总部居然这么藏污纳垢。”宋霍跟上她,“舒雨,我保证,以后我会尽我所能,让总部回归清正。”
“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委屈。”见何舒雨还在往前走,情急之下,他鼓起勇气,一把拉住何舒雨手腕。
何舒雨一愣,看了一眼自己手腕,抬眼又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
他一身妥帖的高定西装,原本一副斯文模样,情急之下,露出了那原本性格该有的情切与焦急,“舒雨,你别走,好不好?”
“是宝来太子爷的挽留吗?”何舒雨看向他。
宋霍噗嗤,“你还在计较我隐瞒着你吗?”
“是你的朋友宋霍的挽留。”宋霍飞扬一笑,“他自觉以后的工作更加举步维艰,不忍左膀右臂就此离去,恳求何舒雨小姐留下帮他。”
“何舒雨小姐,你愿意吗?”宋霍右手一贴胸膛,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年少的神采。
何舒雨连忙看看大街上还有没有人,这人怎么这么draa,求她去上班,就跟求婚一样。
“好好好,答应你,你别这样。”何舒雨丢不起这个人。
宋霍一秒就变正常了,笑嘻嘻道,“这还差不多。”
何舒雨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这个人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只有她尴尬的份,没有他尴尬的理。
“刚才李昌的叔叔跟我打电话,让我饶过李昌这一次。”宋霍晃了晃手机,“我才不。”
“他先拘留够了七天再说。”宋霍一点不客气,“包括他在内的这几个人,宝来的态度是一律辞退,严重的留下案底。”
“这是他们应得的。”宋霍说道。
“嗯。”何舒雨点点头。
之前在派出所录口供,人力助理哭着求她,想要和解。
何舒雨没有为难,因为她知道,就算在这里原谅了人力助理,她也不可能再留在宝来集团了。
届时,更会在简历上留下污点,能不能再从事这个职业,还是个未知数。
这样的惩罚,已经够严重了,她不用再雪上加霜。
天色已经很晚了,何舒雨想要赶紧回到家,“宋霍,这里离我家很近,我就这样走回去了。”
“我送你!”宋霍连忙跟上。
霜月照着大地,何舒雨脚上的高跟有点疼,肩膀也冷得瑟缩。
忽的,有一质地挺括的衣料,盖在了她的肩膀上——是宋霍的西装。
何舒雨侧过头,见宋霍若无其事地撇过脑袋,他穿着一件白衬衫,宝石红的领带,领带上夹着简约的领带夹。
“谢谢。”何舒雨轻道。
她看见宋霍抬了抬金边眼镜,紧张地抿了抿嘴。
一路上没什么人,两个人就走在这条道路上。这条路很近,仿佛又很远。
两个人相识四年,以前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候,单独相处过。
原因无他,以前的何舒雨有殷恒。
她深爱殷恒,爱到自动隔绝了所有其他的可能性,爱到看不清身边的那些萌动如幽夜昙花悄然绽开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