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之后,有序的撤退保证了躁动的半兽人族群不会追丢,双方成拉锯战队型向着兽关行进。
所有参加兽战的参赛者都清楚,这时候该是他们接手了,三天前就开始集结的队伍,以交好和门派为副主结队方式,在面对着成千上万的半兽人以军队模式行军后,展开了主动伏击,将原本该是兽关将士完成的工作,完全接手。
一个月时间所建立的信心,超过半数在顷刻间被摧毁,他们无法想象为何那些羸弱已经能够手到擒来的半兽人,怎么会勇猛到如此地步?一交手,黄色烟雾便在战场上四处燃起,人食动物皮肉不为过,可当他们看到半兽人生撕同伴的尸体时甚至会咬上一口时,崩溃了;当他们看到同伴被五六个半兽人围攻丝毫不讲究他们所认为的武道而残杀时,崩溃了。
战场,有它独特的法则,在这里,无需讲究规矩,活着,是唯一的法则。
有过完整军事训练和没有过军事训练的对比,强大的实力固然可以弥补阵型的差异,却弥补不了战场法则的侵袭,每一个多余的动作都可能成为索命的线头,还没有习惯将后背交给战友的他们,有很大一部分死伤于来自背后的攻击。
大浪淘沙,大浪淘金,即便是值钱的金子,也要在同等的价值中比较一二,哪怕损失掉金子,也要让剩下的金子当总皆为上品。
郭通站在兽关之上,每一次兽战的这个时刻都是最为揪心和惨烈的,无数的天之骄子没能在绽放出应有的光芒便在这里陨落,对于圣天皇朝来说是莫大的损失,他们之中完全可以靠着缓步的改变成为将来的栋梁之才,却不得不在这里以催化的方式速成。
各个门派的领队也都是双拳紧握,这里面很多都是他们曾经手把手教过的,有很多是让他们感觉到惊喜的……而今,却要承担着一部分永久陨落,一部分因为伤残永久退出历史舞台的代价,这对于任何一个门派来说,都是莫大的损失,可又能如何,百年传承千年传承的门派,没有这样大浪淘金的底蕴,怎能永恒屹立。
远远的,可供平常百姓登陆的兽关区域,丁丁俏丽在兽关之上,望着远处的狼烟烽火,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在她身后的蒙野,暗自叹了口气,冲着身后的方向躬躬身。
一道本是存在却又让周遭人感觉不到存在的身影,大手一挥,在所有人愣神之间,丁丁的身影已然不见,而那气息的波动,兽关之上为数不少的强者竟然好无所觉。
“丫头,你解开了,他解开了吗?如果他解开了,空之战场,我等着他。我丁天下的女儿,可以找一个窝囊废只要她喜欢,但绝不能找一个卑躬屈膝施舍对方爱的男人,废柴如何,只要我想,他马上就可以成为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男人……”
丁丁本在挣扎,怒意渐渐消退,是啊,他爱的是谁?或者说他现在根本给自己设置了一道屏障,不爱。
“我们说好的,等着对方放下执念,聂空,表姐夫,你可以吗?”
兽关之上,只剩下蒙野一人,目光深邃的望着山林深处,人影虚闪,只让他旁边站立的人觉得一阵凉风吹过:“咦,刚才这里好像站着一个人似的。奇怪,是我眼花了?”
PS:淡定了!结果不重要,过程看到了,不傲娇不跋扈不失落的安心码字,要说想说的话该只有两个字——谢谢。
正文 第九十章 如果云知道
一处山坳前,蒙野的身影闪现,本是轻描淡写的望着前方那道于岩石融为一体的男人,却突的面色突变,在他的视线里,那个蝼蚁般的男人竟然睁开了眼睛,眸内的焦距就在自己的身上。
他,竟然,发现了自己!
这不能不让蒙野惊骇,他高估这个男人目前的实力,但即便再去高估,也没觉得对方能够发现不想被人发现的自己。
“我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聂空缓缓站起身子,冲着蒙野微微的躬身,却如蒙野所想,能够发现他不是聂空的本事,而是海吞江,过去的海吞江尚且惧怕狄生,经过了吞噬和恢复,现在的海吞江尽管看不透面前这个老人,却也不担心对方能够发现魂体存在的自己。
蒙野缓步走出来,如一个普通的老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聂空面前,眼中抑制不住的欣赏:“很有趣的半步先天,你在压着什么?”
“不过是卑微生命对自身负责的一种自我保护。”聂空自嘲。
“你懂的太多。”蒙野摇头。
“懂的多对别人不是好事,但对自己是负责任的。”
“不怕被人诟病自私。”
“曾经想过怕,但随着成长突然发觉,没人会在乎你自私不自私的,当你连作为个体存在的资格都没有,又何谈高尚。”聂空向前走了几步,坐到了一块石头上,蒙野手中多了一壶酒,这凭空而来的东西,聂空从前会诧异,拥有了方印,他不会,也没故意在蒙野的眼前表现出自己的无知。
“小姐亲手酿的,说你很多时候只剩下这么一点爱好。”有一句话蒙野没说,小姐说了,这或许是你唯一想要奢侈时的一点放纵。
聂空接过酒壶,对着酒嘴,咕嘟咕嘟的喝着,那酒,很烈,在这浓烈之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苦涩,他喝的出来,正如他当年不敢有任何承诺一样。
“这世界很大,很大,大到你所认知的不过是小小冰山一角。”蒙野转身,欲抬步,等待着对方最后一句可能根本不是答案的话语,这句话他不会告诉小姐,因为他相信那肯定不是小姐想要的答案。
一饮而尽,高高举起酒壶,直到酒嘴内再也滴不出一滴苦涩的烈酒,打了个酒嗝,醉眼迷离,很珍惜的将酒壶放入怀中。
好的女孩,当他为了你将自己最为珍贵的青春绽放时,哪怕有着再多的理由和无奈,多一点耐心多一点怜惜,都不为过,都是应该的。
“带句不管能不能带到或是辗转可能到了别人耳中的话给我的女人,天有多高,都高不过那整日不厌其烦任凭我发泄傲娇自卑依旧怀着疼惜的女孩之真心。”在蒙野身体震了一下停顿脚步后,幽幽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有些,你们觉得很懂而我们不懂,可在我们眼中,你们又何尝懂得我们的想法。我踏不踏的出,何时、如何、之后,唯有那该听到这番话的人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