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傻瓜一个,竟然会答应他的条件。”他暴躁地狂吼起来。
“你说错了,”桑戴克有条不紊地说,“就算你破门而入,在你眼前的也只是一具尸体。刚才,你还见到了他,并且得到了一份口供。”
“桑戴克博士,他是怎么服毒的?”柏杰问。
“大家看看这个。”桑戴克指着他桌上的烟盒。
柏杰从桌上拿出那个烟盒,里面整齐地摆着五根香烟,两根是普通滤嘴,三根是金色滤嘴。桑戴克将两种烟分别抽出一根,轻捏着烟嘴。他并没有看金色滤嘴,而是特别地研究起那根普通滤嘴,他撕开烟纸尾端大约四分之一的位置时,突然有两颗黑色小药片掉到了桌子上。柏杰急忙拿起一颗想用鼻子闻闻。
“小心!”桑戴克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
接着柏杰小心翼翼的嗅着那药片,并和鼻子保持很远的距离,然后说:“氰酸钾,没错。”
“看他嘴唇变成那种怪异的颜色,我立刻就猜到了。这就是他抽的最后那根烟。你看,他把滤嘴都咬掉了。”
我们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地板上已经死去的杰里柯。
柏杰慢慢地抬起头来,对着桑戴克说:
“一会儿经过门房室,麻烦你让他们叫一名警员过来。”
“没问题。还有,柏杰,那杯雪利酒和那个酒壶你最好把它处理掉,里面或许也有毒。”桑戴克说。
“好的!那会儿幸好你提醒了我,要不然跟他一齐躺在地板上的还有一个我。”柏杰感激地望着桑戴克说,然后又和我们热情地道别,“晚安各位,请慢走!”
于是我们便离开了,留下那个已经不再顽抗的人犯。当我们经过大门时,桑戴克向门房简短转达了督察的要求,之后我们走进了钱斯里巷。
我们沿着巷子静静地走着,心情很沉重,我发现桑戴克的情绪好像有点动摇了。也许是因为杰里柯临死前怪异凝注眼神——我觉得桑戴克当时已经知道那是濒死的神情。那眼神久久萦绕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其实我也一样。到了钱斯里巷中途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然而也只是一声惊叹:“可怜的家伙!”
“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坏胚。”里维斯不以为然地说。
“不能这么武断地评价他,我宁愿说他没有道德意识。其实,他并不凶狠,也不会顾虑或者懊悔不迭。他的行为只不过表现出一种心态——只图私利。这很可怕,人一旦有了这种心态就会变得没有人性。但是他也是一个很强韧的人,胆识、自制力都很过人。说实话,我真不希望最后送他上绝路的人是我。”
我此时的心情和桑戴克一样——懊悔自责。虽然这个神秘而难测的人给我所爱的人们带来了莫大的痛苦和煎熬,但是我没有责怪他。渐渐地我也淡忘了他的铁石心肠和残酷无情。因为是他把露丝带入了我的生活;是他让我初体验了爱情的绝美境界。慢慢地,我的思绪转移到了阳光灿烂的美好未来,我坚信我和露丝将携手走过人生的每一天。我会用身心去爱她,直到我生命的终点。
此时,我们那位严酷的律师朋友,也一定受到了庄严挽钟的召唤,回归到了沉寂浩瀚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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