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她秀眉明显簇起,不自知地苍白着脸色,柔声,“你注意身体啊。”
“钱赚不完。别老拼命。”
“歇一歇。”
她不知道霍岩此时什么脸色,只是在自己的絮叨中,缓缓坐正身体,后背妥善贴住靠枕时,她声音才停了,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翘起嘴角,“怎么不说话?”
又紧接着,“不是来看我?”
言下之意,她是病人,他最起码得有探望病人的耐心吧。
陪她说说话,谈谈笑。
而他已然不是从前那个以她为重心的男人了,在她的一系列关心后,语气仍显冷淡地,“你保重好自己。”
“哦。”文澜微微有些打击,不过没关系,她一瞬后就满血复活,“你送我花了?”
“果篮。”
“好啊。”文澜雀跃,从今往后喜爱果篮。
她脸上高兴着,柔柔问,“都有些什么?”
“要吃吗。”
这句总算有为她服务精神了。文澜可不管是不是自己“逼”出来的,感动地几乎一哽声,“你帮我弄……”
为什么她看不见,看不见两人这么心平气和相处时的点点滴滴,看不见他今晚的穿着、出差奔波回来的健康与否,还有他的眼睛,有时候她都快忘了霍岩漆黑双眸的样子,里面情感丰富,只是不再属于她。
这么一想,看不见似乎也挺好的。
“霍岩……”听到他洗好水果出来的动静,文澜困在一团漆黑里,手掌想触摸他,又不敢,只好扣着被角一再克制,“想吃晴王……”
他动静微顿,似乎为难了他一样。文澜随即笑,“没有,你弄什么我吃什么。”
霍岩于是将一只果盘递给她。
文澜的手指先接触到瓷器的边缘,很凉的质地,这间房里的东西都是周琳从万晨配备,这款瓷器是来自德国的名瓷品牌梅森。
“你坐。”隔着梅森精良的质地与他非实质的一触,文澜五味杂陈牵动嘴角,他们在海市家里的瓷器也全是梅森呢。
接着手指触到清凉的水珠,那水珠一颗颗挂在饱满果实上,于黑暗中都似感觉到对方的晶莹剔透。
笑意一滞,瞬息后,重新散开,她似乎立即连头发丝都开心快乐起来,晴王……
盘子里正是她一向喜爱的葡萄品种。
房间寂静,他也隔得远,皮质扶手椅偶尔发出与衣料摩擦的微响,他应该难以解释自己仍然记得她喜好这件事吧。
这不算爱吗?
或许文澜真的走火入魔,在蛛丝马迹里寻找他仍然在乎自己的证据,这足以使她高兴上好一程,接着,又在满室的寂静中重回深渊。
“我要叉子。”眉心微微蹙,她语气里的雀跃终于消散,下落的嘴角展示出在他面前一惯的骄矜。
尹飞薇临走前关闭了大灯,只有床头壁灯微微亮,整间病房布局简单一目了然,除了病床,两张床头柜,最显眼的就是背对入门墙而放的皮质扶手椅。
这张周琳从万晨酒店带过来的高档家具是给文澜坐着放松的,她在上头时喜欢面对幕窗,俯瞰山城夜景,气质懒散偶尔欢快,此时坐在上头的男人则面目不清。
修长指骨垂放在膝头,听到她话,指尖微微动,接着没两秒做出反应,在弱光下取过床头果叉,细心地站起身,用热水烫了后,带着热度的交给她。
文澜眉头继续拧,接过叉子时碰到他食指,他转瞬离去,椅子没有动静,他仍然站在她床畔,但心已然走远。
文澜试着从瓷盘里叉住葡萄,显而易见的她屡次失败,叉尖在盘子里发出刺耳的呐喊,她手劲儿不减,如果他继续没动静,她将立即质问他,这就是你说的永远做我后盾?
暴躁起来,谁都别想好好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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