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会在这儿?」
「经济不景气,我在这附近转了半天都招揽不到生意。」他俏皮地眨眨眼,「小姐,你当我第一个客人吧!」「跳表还是喊价?」我坐上车,嘴角忍不住上扬,「丑话说前头,虽然你开的是保时捷,若要因此加价门都没有。。。 。。。」「喊价,」他竖起一根食指,「一千块随便你要去哪都载你去。」「韩币?」我挑眉,「敢开欧元你试试?」
「新台币。」
「一千块。。。 。。。新台币?喂,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推了他一下,若不是看在他踩着油门,还真想像从前一样赏他一脚,「本小姐搭公车只要十二块,搭捷运二十五块,就算搭计程车顶多不到二百块。。。 。。。」「你见过这麽貌美如花的计程车司机吗?」杨潍双手捧着脸颊,自恋的很。
「是是是,貌美如『如花』。」我嘴角抽搐了几下,「看在同学一场份上,打个折吧?」「不行,不二价!」他态度强硬,「已经特别优待了!」耍高调什麽的
耍高调什麽的
「你当我还是从前那个千金大小姐啊!」我拉下脸,手拉住门把做势离开,「嗳,黑心计程车黑心司机,不坐了不坐!」他笑笑按住我的手,俯过身替我拉上安全带的扣子,喀答一声扣好了,他的胸膛仍然悬在我上方,温热的呼吸吹拂在我的耳畔,挠得我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一千块台币,当林星辰专属的司机。」那张精致的脸庞突然凑近我面前,魅惑的说:“:「all my lifetime。」,一辈子。
我呆呆凝望着他如海般深邃的蓝眼睛,差点被蛊惑的点头了。
「好了,别玩了。」我猛地回过神,用力地推开他,尴尬地抚顺身上被拉皱的衬衫,「我上班快迟到了。」报了上班地点,我看向窗外,根本不敢再看杨潍,直到一个硬纸袋打中我的身体。
「这什麽?」我拉开纸袋,里面是一件VERSACE黑色小洋装。
「A gift!(礼物),庆祝林星辰找到第一份工作,本来想晚一点再拿给你,没想到这麽快就派上用场了。」他手握着方向盘,嫌弃似的瞄一眼我身上的衬衫牛仔裤,「你该不会打算穿这样去上班吧?」杨潍眼光很好,这件VERSACE款式稳重不浮夸也不显老气,的确很适合穿去时尚杂志社工作。
「第一天上班你就让我穿VERSACE?杨潍你想逼死谁?」抱怨归抱怨,我摸摸剪裁精致的美丽洋装,双眼发光,「我现在呢,只是个小小小小的编辑助理,耍高调什麽的也要等我升上总编辑再说。。。 。。。。」不依靠家世背景,我想凭自己的努力,去赢得我自己的人生!
「林小姐念高中时就穿CHANEL、Dior、PRADA、 BURBERRY。。。 。。。,当时怎麽不觉得自己很高调?」停红绿灯时,他偏头笑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把视线调回正前方,「你可以到後座试穿看看,如果不适合,我顺便拿去换。」「我保证不会转头偷看。」他补充,目不转睛直视前方,脸上拉开的笑容却灿烂的让窗外阳光都相形失色。
我警觉抬眸,看到後照镜清楚映出後座倒影,大声喂了他一声,「杨潍你这色胚,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我才不换!」「你不肯付我计程车资,又不让我占点便宜,一点福利都没有,这趟来我还真是亏大了。」纤长的眼睫微微动了一下,他睁着眼睛一脸无辜。
实在是拿这只妖孽没辙。
「唉,好吧,我贴点油钱好了,总不能让你太亏。」我勉为其难脱下高跟鞋,很不文雅的晃晃光脚丫,往驾驶座招呼,「让你见识见识本小姐的『佛山无影脚』。。。 。。。。」「林星辰,我在开车。」杨潍吓得差点踩刹车,「快点拿开你的脏脚丫。」周末,我照例去医院当志工。
这天,我说了一个关於凯蒂猫的故事给众小鬼听。
我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小鬼们识相的安静下来,我压低音量慢吞吞开口:「凯蒂猫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从前从前,有一个叫北村玉上的日本小女孩,她从小就长的很丑陋,不受父母兄弟姊妹喜爱,没人陪她玩,十五岁那年终於忍受不住寂寞,在自己房间上吊自杀,唯一一直陪伴她的是一个白脸微笑的娃娃。她去世之後,每当有人经过她房间时,总听到白脸娃娃在哭泣『我好寂寞』『为什麽不陪我』,为了平息人们的恐惧,她父亲派雕工将娃娃的脸雕刻成猫脸,但为了不再让它发出声音,没有刻出猫嘴巴,几百年过後, 就变成大家现在看到的无嘴凯蒂猫。」「星星姊姊,你的意思是,如果凯蒂猫有嘴会说话,牠一开口… …」胆大的男孩从棉被探出半颗头问。
「牠就会说… …」我拉长语调:「呜呜呜,我~好~寂~寞~,快~来~陪~我~」「呜呜呜哇!!我不要我不要!!好可怕的凯蒂猫,呜呜呜… …」众小鬼幻灭了,嚎啕大哭。
看着满病房哭泣的小鬼,我心中无限哀号。
黑骑士先生&公主病小姐(终)
黑骑士先生&公主病小姐(终
「怎麽回事?」总医师颜凯看到病房内哀鸿遍野,厉着声音问。
我摆出一副懊恼的姿态,垂下头,眼角余光瞄到随後进来的医学院大四生江念雨嘴角隐隐抽动,脸上表情明明白白写着——无奈,很无奈,非常无奈!
「江念雨,这志工你负责训练的,你来收拾。」他揉着额头离开。
「我不过讲了个凯蒂猫的故事啊… …」我又说了一次给江念雨听,见到他脸色越来越阴沉,我也识相的闭上嘴。
「呜呜呜,我好像没有一件事做得好… …」我揉着眼睛,虚情假意滴下几滴眼泪。
我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富家千金林星辰了,不会煮饭不会带小孩,学历不值一提,杂志社的工作又还是在我死缠烂打下人家赏我最小咖的职位—助理编辑的助理,江念雨要是嫌弃我怎麽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