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擒和关苗这两人一对上眼,周遭就被一股淡淡的杀气笼罩了。
我垂头说:“关苗是来找我的,既然被你看见了,那我想让他留下。”
汤擒:“留下?抬头看着我的眼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抬起头,然后又点点头:“嗯。”
他好像被我这个理直气壮的“嗯”给气了个半死,连肩膀都在颤抖:“闵在,你不要逼人太甚!”
我反问道:“我如何逼你了?”
“孤男寡女,夜半相会,你还要把他留在身边,你当我是吃素的吗?”汤擒冷笑道,“曾经见识过你的荒唐,没想到那只是冰山一角,闵在,你既然已经进了我的门,嫁给我就得守我的规矩!”
关苗呛声道:“你记错了,是你进了侯爷府的门,是主人娶的你!”
关苗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忠犬,就是智商稍微低了点,他明知道汤擒发怒,怎么还火上浇油?噢,不对,他正是因为汤擒不爽,才来雪上加霜。
我认真道:“他是我的护卫,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理应出现在我身边。”
汤擒:“你觉得你在这还需要他护吗?有什么危险是我帮你避不了的?”
我能感觉自己的脸色都冷了好多,心中像被浇了一勺冰水,“那方才你的死士朝我扬鞭又要怎么说?”
汤擒:“不要强词夺理行不行,那是误伤!不也没伤到吗?”
我拨开身前的关苗,走进他:“如果不是因为关苗,我现在都躺了。她有什么资格抽我,就算我偷男人,轮得到她来教训?”
汤擒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屋里进:“从现在开始不许再说一个字,标点符号也不行。”
关苗:“主人!”
我回头:“旁边有空屋,你先将就一晚,明日安置你。”
“滚!”汤擒骂了关苗最后一个字,直接把门摔得闭上了,然后回头看我,“闵在,你本事大,你是想气死我对不对?”
“我不可以有护卫吗?我堂堂的寻花侯进了你这里难道连个自己的护卫都不能有?别忘了,这里四周都是干枝兵,我是大岐人,若有人对我不利,我临死之前都见不了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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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痛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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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在,你说这话太让我伤心了。”汤擒背过身去,不再理我。就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我觉得也真是好笑,我们走到这一步,中间的隔阂不是被消弭了,而是我们双方装作看不见,什么国仇家恨,什么身份悬殊,什么性别转换,在别人眼里全都是顶天的字眼,到这,全都为了爱放下不提。
可换来了什么?
我心有点凉。此时寒冬腊月,我里里外外都感受了个通彻。
汤擒虽然样貌足以媲美天上明月,但性子也着实臭得很,这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可面对起来,还是有点生气。
他好像也是一副被我伤透了心的模样,都到了后半夜,他裹着在大岐时最常穿的白布长衫,伴着晚风,在院子里饮梅子酒。这酒虽不易醉,但是他们有军纪在先,平日不可饮酒。
我站在窗前偷偷看了一眼,寒夜有些凉人,汤擒的几缕鬓边发丝随意拍打着他俊美的脸庞,倒显得有些邪魅,像个有冤情的鬼。
如果再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今夜我一定会出门与他对坐,试着和好,可是我没能预料这将是我们俩最不恰当的冷战时间,我端着自己的骄傲。
甚至于脚链,他都没有让我再戴。
次日,我起床,意外地见到汤擒并没去练兵,他仍然穿着飘飘然的长衫,而关苗就守在我的门前,比门神还门神。
“主子,你要吃点什么?”关苗见我出来,开口问我,如果换做以前,他会把好多样我爱吃的东西摆好,任凭我东夹一筷子西夹一筷子,挑挑拣拣都可以。但因为他初来这里,没有权利帮我弄来这么多。
话音才刚落,汤擒便轻笑一声:“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句话你们大岐流行不流行,你对着我的女人献殷勤,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觉得“我的女人”这四个字是赞美之词,又觉得哪里不对。
关苗不甘示弱:“报应这东西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他俩一直就积怨幽深,初见关苗就在柴房把他抽了个半死,可以想到都远离京中了,汤擒还能见到他会有多不爽。
小窥他们一行人突然跑来,神色忧虑地想说什么,但是看见我和关苗都先是皱了眉头,停顿了。
汤擒这才走过去,听他附耳汇报,接着便一起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