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君默的脸绿了绿。
她总觉得沈渊是借着骂周复秉的由头,实际上骂的是她。
尴尬了一瞬间之后,她若无其事的将话题扯了回去:“太傅要见我,可是认罪之前要自白了?”
沈渊没回答她的问题,“全玉,是你杀的吗?”
君默没想到他上来突然问这个,情绪瞬间跌落到了谷底,于是只简单的回复了一个字:“是。”
全玉死后,她一直刻意的避免去回忆起这个人。
每想起来一次,她就会觉胸闷气短。
这个名字被提起得突兀,她丝毫没有思想准备。
“你比我想象得更加狠心。”
沈渊听候,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语气莫测。
他想起自己在贡院时,竟曾经担心君默妇人之仁,对全玉下不了手,现在看来,是她多想了。
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君默并不是虚晃一枪,她是真的想要自己死。
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
别说他,就连君默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杀了全玉。
那奴才是该死,可若换做上辈子,以她的性格,怎么样都会给大太监留下一条命。
这一世,她狠毒了许多。
不过也好,人不狠,站不稳。
“我的侍妾怀孕了,这件事,太子应该比我先知道。”沈渊觉得身上十分乏力。
他有些站不住了。
但从未在人前示弱过,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莫名的心理,他并不愿意在君默面前流露出自己虚弱的一面。
他自顾自的拖来一张椅子坐下。
坐下时他随手撩了一下衣摆,避免等下站起时绊倒自己,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可由他做起来,自带着随性和洒脱。
君默都看愣了。
她觉得沈渊像是来审她的,她有一瞬间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才是那个犯人。
不知不觉,气势就矮了一截,“知道。”
沈渊随意的点了点头,“我前来,就是想求你件事。”
君默当时就傻了。
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往椅子上一坐,活脱脱就跟个大爷一样。
沈渊反问:“难不成还要我跪下来给你磕一个?”
君默脱口而出:“你这模样,像是想让我跪下给你磕一个。”
她都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用这么屌的语气,说出‘求’这个字的。
这有一丁点‘求’的样子吗?
沈渊道:“我虽已是阶下囚,但太傅之名仍未被废,我跪你,你受不起。”
君默想了想:“你提醒我了,我马上就让父皇废了你的太傅之位。”
沈渊的拳头一紧,那凉凉的眼神仿佛想要将君默活剐了一样。
君默假装没看见,“看在我们师生一场的份儿上,这算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保住那个孩子的性命,是吗?我答应你。”
沈渊摇头:“不,我要你跟周芙成亲之后,将那个孩子收为你和周芙的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