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默被猝然揭穿,身子不由自主的坐正了许多,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沈渊。
她好像,没有在什么地方露出破绽吧?沈渊是怎么看穿的?
这整件事,除了徐院判之外,没有一人知晓,连下药这种事情,都是君默自己办的,没有经过小丰子的手。
她想不明白破绽在哪里。
沈渊有些被她那戒备的目光刺痛,“这样看着我做什么?第一次认识我吗?”
君默实话实说:“我每次见你,都觉得如同初见。”
沈渊总是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沈渊面无表情:“太医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落得这样一副破败的身子,纯属活该。”
熬灯油一样的熬,再健康的身子也破败了。
而且君默明明最弱的就是身体,可她偏偏也最不将身体健康放在眼里,只要有需要,她随时随地糟蹋自己。
就像这次一样,她拿自己的身体做戏,也不怕自己抗不过药性,直接一命呜呼。
到时候两腿一蹬,恐怕连个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
真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君默不冷不热的道:“我死了,你岂不是做梦都要笑醒?”
君默看着浑身软钉子的她,忽然想起那天夜晚,在御花园池塘边,自己用来刷鞋的河豚鱼。
这时候的君默跟那条鱼非常像。
沈渊一步一步走向了龙椅,君默下意识的想要躲,但却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最初的瑟缩之后,她就端正了身子,强迫自己直视沈渊。
沈渊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负手而立,君默有些看不懂他的表情。
像是恨,又不太特别像。
君默还在沉思的时候,沈渊突然掐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咬牙切齿的道:“君默,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那天的事情过后,君默就好像得了失忆症一样,对这件事绝口不提。
之后再见沈渊,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如果不是沈渊的记忆清晰,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只是做了一场春梦。
如果君默是想要用这种手段来吊着他的话,那么她成功了。
这几日他辗转难眠,心神不宁。
君默想要股作镇定的拂开他的手,但一拂之下,对方纹丝不动。
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君默故作淡定:“再不放开,我咬了。”
沈渊眉头一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试试?”
君默有些恼,张开口就朝他的虎口咬了下去,沈渊五指一用力,君默刚复位不久的下巴被捏的生疼,不管怎么用力,嘴巴也合不上,样子有些狼狈。
她尝试了两次,不愿意被沈渊看笑话,干脆就放弃了,只是怒瞪着对方,含糊不清的说:“大胆狗贼,反了天了你。”
沈渊一刻不停的盯着君默的表情,却始终没有捕捉到他想要的信息:“看来,你是真不懂。”
君默被捏得疼了,忍不住暴躁骂道:“懂你大爷,先放开我。”
能把尊贵优雅的君默逼出脏话,沈渊的功力算是非常深厚的了。
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沈渊没有忍住,半闭着眼睛,猝不及防的吻了上去,含着君默的嘴唇,吐词有些不清晰,深深的看见君默那双漆黑的瞳仁里:“这样呢,也不明白吗?”
那日金銮殿一吻之后,他总是不能忘怀彼时那美好味道,如今再次得尝,似乎有雨露撒过了自己干涸的心,滋润着已经干涸数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