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是想来个出其不意?”艳娘笑问。
他摇摇头,“因为我也没有确定好自己的心。”
吻了那个野公主并不在他的谋划之内,所以他的心也有些乱了。
事实上,当初去宫里见她就是一步错棋,遇到赵蝶衣之后,他好像步步皆错,完全被她搅乱了计划,现在,更是错误地直接招惹到她,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跑掉,而他没有去追的原因。
因为他不知道追上之后又该说些什么。
明知道那个野公主不好惹,可他偏偏要揽上这个麻烦。徐婆婆也好,艳娘也好,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但是他偏偏要坠入其中。
这野公主是美,但是比她美的女子他生平还见过许多,其中不乏对他倾慕、甘愿投怀送抱者,有哪个女人像她这样,动不动就对他横眉冷对,出言讥讽,像只好斗的小母鸡?
猛地,他悚然一惊,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丫头是个如此与众不同的野公主,所以他才会动了凡心?
他揉着眉心,今生从未像现在这样心绪烦乱过。
无论如何,先见到逐月,将她救出来再说吧。既然招惹了,总要负责到底,更何况还要一起去东辽,那里才是他们真正的麻烦所在。
赵蝶衣被关在一间布置极为讲究的华丽房间里,但是与皇宫中不同,没有那些奢华的摆设,而是更加精巧。
她没想到所谓的追云宫竟然是在山腹之中,这宫殿修建得如此隐蔽,难怪她在皇宫内从未听说过。
“本宫的追云宫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不过迎接赵姑娘这样的贵客还是第一次。”逐月亲手为她奉茶。
她毫不在乎地接过茶杯,笑道:“不会是第一次吧?欧阳雨轩难道不是比我更贵的贵客?”
逐月沉默了一瞬。“在本宫心中,他不是客。”
“是追云宫未来的男主人?”赵蝶衣戏谑地说:“可是你却没有足够的诱惑力能让他留下来。”
“像雨轩那样的男人,一生喜欢漂泊,但是总有一天需要安定下来,追云宫就是他最好的安身之所。”
“这么有把握?”赵蝶衣挑着眉问:“凭什么?”
“因为本宫对他有真心。赵姑娘难道没听过『黄金易得,真心难求』这八个字吗?”
“没有。我只听说过两情相悦和……剃头担子一头热。”
逐月并不生气,微笑道:“赵姑娘大概以为本宫就是那个剃头担子吧,但是本宫起码有如此的自信,也有足够的手腕,赵姑娘有什么可以拿来和本宫争的?”
“和你争?”她脱口而出,“我从未想过要和你争。”
逐月眼睛一亮,“这么说来,赵姑娘对雨轩无意喽?”
赵蝶衣乍闻这句话,心又开始乱了,对他无意,也就是丝毫没有对他动过情?要承认这一点并不难,但为什么口却如此地难开?
见她迟疑不定,逐月又阴沉下脸,“若你要和本宫争,本宫劝你还是早点放弃为好。本宫虽不喜欢杀人,但是为了雨轩也会不惜做出一些非常手段。”
赵蝶衣最不喜欢被人威胁,从小到大她向来吃软不吃硬,听逐月这么说也忍不住冷笑反击,“你以为欧阳雨轩是你面前的这杯茶,由得你拿来拿去?他喜欢谁是他的事情,我管不了,你也一样。”
“好漂亮的托辞。”逐月笑得很干,“看来赵姑娘是不准备和本宫好好谈条件了,那只好请赵姑娘在此稍作休息。本宫要整装,想来一会儿雨轩就要来了,本宫要去迎接。”
赵蝶衣随手一摆,“请便。”
逐月出门之后,赵蝶衣立刻听到房门外传来上锁的声音。真可笑,其实根本不用这么拙劣的方法防备她逃跑,因为她就算是出了这个房子,也不知道怎样能走到出口。
闲坐了一会,门外再无动静,她渐渐觉得无聊。难道在欧阳雨轩来到之前,她就真的无事可做吗?
看到房间的桌上有笔墨纸砚,她心头一动,走了过去。
欧阳雨轩是第二次来到追云宫,所以轻车熟路。他刚刚走到山口就感觉到四周有人在监视自己,心知是追云宫的人,他不动声色地顺着山路慢慢上去,走到半山腰的地方,就看到逐月笑容婉约地站在一棵树旁等着他。
“请将不如激将,是吗?”她有点哀怨地说:“我三催四请都请不到你,但是那丫头一来,你就立刻跟到。她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这样在乎?”
欧阳雨轩站在山坡下,微微仰起头,露出惯有的笑容,“宫主叫我来是和我谈如何放人的事情吗?”
“不是。”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凶狠,“你该知道,我从没想过要放她走。”
“哪怕她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人?”
他的这句话让逐月一震,“你是说,你与她全无关系?”
“也不能说全无关系,但眼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欧阳雨轩笑着,“我来,只是因为我答应了别人要照顾好她,现在把她丢掉了,叫我做人的信义何在?”
“是吗?”逐月哂笑道:“只是因为信义所以才收留、照顾她?那你为何要在第一次带她见我时,骗我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