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被怼得哑口无言,江楹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听她接着说:“你觉得我父母不接受你,但你有想过我父母的感受吗?作为父母,他们想看到的不过是一个人真心的、简单而纯粹的对江樾好。他们一直都知道这个人不是你,就因为江樾喜欢你,我父母尊重他的意见,才会放任你将他的感情玩弄了这么多年。”
江楹伸手指了指祁珩的心口,冷漠的质问:“祁珩,你摸着你的良心好好想想,我父母没给过你机会吗?”
祁珩沉默的看着她,比起难过和痛苦,他的神色更多的是难堪。
江楹冷哼说:“这些年,我父母一直在给你机会。而你但凡是做个人,我今天也不会站出来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江樾的脸色难看之极,他仿佛在看一场闹剧,而这场闹剧里他才是唯一的小丑。
他一直以为祁珩只是单纯的把他当朋友,对他没有超越朋友的喜欢,却从没想过祁珩喜不喜欢一个人,靠的不是内心的感受,而是利益的考量和取舍。
祁珩深深地看了江樾一眼,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祁珩离开后,江樾仿佛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双腿有些发软,扶着旁边的藤椅扶手坐了下来。
见状,江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挨着他坐了下来。
沉默良久,江樾怆然开口,明明是富有活力的年轻声音,却仿佛藏着倦怠的暮气,“姐,我是不是很傻?”
江楹伸手摸了摸江樾的脑袋,疼惜的说道:“虽然姐姐经常说你傻,但姐姐知道你其实不傻,你只是太实诚,轻易就把一颗真心毫无保留的捧给了别人。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般不留余地,一旦信错了人,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江樾没说话,视线落在不知名的某处,看起来落寞极了。
江楹不由得叹息说:“也许祁珩对你的喜欢是比对其他人多,但他那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谈感情,更不适合和你这样渴望以真心换真心的人谈感情。”
江楹顿了顿,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江樾,温柔的说:“江樾,不要怪爸妈。爸妈当年阻止你陪他出国,只是不希望你后悔,毕竟你那时还只有十五岁。”
江楹解释说:“爸妈对祁家和祁珩的了解比我们所有人都更深,他们那样的家庭,太过复杂。祁老爷子是绝对的主宰,眼里容不下沙子。而祁珩父亲那一辈,几个兄弟姐妹之间,明争暗斗,都快成了公开的秘密。至于祁珩,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们兄弟之间又何尝不是个大问题。”
江楹无奈的说道:“爸妈并非是不同情祁珩的处境,但同情归同情,爸妈始终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你跳进他们家那个火坑里。”
江樾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无比认真的看着江楹,坚定的说道:“姐,那个时候,我可能和爸妈置过气,但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们,而且,我也不后悔。”
“不后悔就好。”江楹欣慰的笑了笑,“好在我的傻弟弟傻人有傻福,遇到了一个比你更傻的人。”
提起盛逸,江樾只觉心里闷闷的,那种心疼到透不过气的感觉,他似乎从未在什么人身上体验过。
江樾绷着心弦,鼓起勇气问道:“姐,你和爸妈很早就看出来盛逸喜欢我了?”
江楹不希望自家弟弟太过自责,只客观的说道:“喜不喜欢这件事,其实很主观,看在旁人眼里,大概就是一个人无止境的、不求回报的对另一个人好。”
同一时间,盛逸一家三口吃完午饭,盛逸主动帮钟阿姨洗碗。
钟阿姨本来不打算让盛逸帮忙的,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让盛逸进了厨房。
洗碗的时候,钟阿姨犹豫再三,一咬牙,还是决定告诉盛逸。
她说:“阿姨不知道你和你父亲因为什么事情闹得不太愉快,但阿姨偷偷告诉你,前两天,你有个朋友来找过你父亲。从那以后,你父亲就经常坐在那里唉声叹气。”
闻言,盛逸目光一凛,心中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他不动声色的压下情绪,心平气和的问:“钟阿姨,你还记不记得,是我的哪位朋友?”
“穿着西装,长得很帅,就是脸色很冷,看起来有些吓人,”钟阿姨一边回忆,一边说:“我好像听你父亲管他叫、叫什么祁二公子。”
闻言,盛逸不由得握掌成拳,但在钟阿姨面前,他却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只轻轻放下碗,淡淡的说:“钟阿姨,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没办,我出去一趟。”
“哦哦。”钟阿姨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应了两声。
盛逸离开不久,门铃响了。
正在浇花的盛父放下手里的水壶,走去开门。
门一开,看到江樾
站在门外,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盛父先是一愣,疑惑脱口而出:“少爷?您怎么来了?”
“盛伯伯,我来给您拜年,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江樾微笑着说,但他心中其实有些愧疚,盛伯伯对他那么好,这几年,他忙于工作,竟然一次都没有来给盛伯伯拜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