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凯温柔的笑道:“我听得出来女儿的语气正在恋爱,不管手术以后的结果如何,我都希望在手术前能给她一段美好的回忆。”
甄妤听了丈夫的话,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想想他说得有道理,可是……“可是那孩子要是发病……”
“不会的,绝对不会。”元正凯紧揽着妻子,下巴顶着她柔细的发丝,“我们一定要相信那孩子能渡过难关。”
元毅青和元水云在旁看了好感动,也终于了解父亲为何作这种决定,他们也由衷希望小妹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
云樊摸不清自己的心思,虽然他知道自己在自找麻烦!带着水净身边无疑有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引爆,他应该把她送回医院里才对。
可是他却拒绝不了她的哀求,她那张苍白的小脸蒙上一层哀愁!在他平静无痕的心波上漾起了一波波涟漪。
他拒绝不了她盛满伤心忧郁的眼神。
他到底是怎么啦?他问自己,心里却说不出一个理由,紊乱成一堆,好似麻绳打了好几个死结。“要不要喝一杯?”
一杯金黄色的液体凑到他面前,云樊顺着那只手抬起头看,是阙洌,他把酒杯接了过来。
“你有心事。”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阙洌在淡淡的陈述事实。
“你怎么知道?”云樊的嘴角勾了上来。
“我当然知道,”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而且就我所知道,你在想一个女人是吧?”他挑着眉毛询问云樊。
云樊没有答腔,只是皱着眉头,轻啜着杯子里金黄色的酒液。
“不答腔就代表我答对了。”阙洌径自说道。
“也许吧。”他漫不经心的回答模棱两可的答案。
“那女人就是元水净吧?”
“你怎么知道是她?”云樊的眉头愈皱愈紧,难不成洌有超能力不成,竟然能读出他想的是什么?
“因为我认为你爱上她了。”阙洌一本正经的说。
“我爱上她?”云樊哑然失笑的摇摇头,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洌,你是凭哪一点认为我爱上了一个才刚满十八岁的小女孩?”
“爱是不分年龄的,樊,我知道你不想承认,但是我想你问问你的心就会明白了。”
问自己的心?云樊低头看着胸口。“别胡说八道。”他脸色阴沉了下来,心里大声的否认阙洌带来的冲击,但是在他心湖还是漾起了一波波涟漪,那种感觉他挥之不去。
“我胡说八道?那我问你,你为什么对她特别的关心?”
“因为她是老师托付给我的病患,再说关心病患不是一个医生的本分吗?”云樊不服气的说道,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没错的,她只不过是一名病人而已,她对他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真的只把她当作病患,为了她好,你应该会把她送回医院才对。”阙洌指出他谈的话与实际上的矛盾。
“不是,我是想让她在手术前快乐一点。”
“快乐?!”阙洌兴趣盎然的斜睨着他,带着要笑不笑的笑容。
云樊一愣,她快不快乐与他有何关系?他这个医生也没有必要为了她这个病人做到如此地步,甚至关心她快不快乐。
“如果你没有爱上她的话,那更好。”阙洌以不在乎的语气刺激他,“反正再过一个月她就要动手术了,如果她死在手术台上的话,我就不必担心你也会跟着伤心欲绝。”
云樊的身体猛然一颤,眼前浮现她冰冷的尸体孤单的躺在手术台上的画面,灯光照着她雪白毫无血色的脸孔。他觉得不能呼吸,胸口一阵沉痛。
阙洌瞄了一眼云樊若有所思、苍白的脸孔,心想话到此结束就好,于是他站了起来,由上俯窥着云樊。“你好好想一想吧。”扔下这一句话,他走向门口,打开门时,刚好看到水净就站在门口正要打开门。
“水净,你是来找云樊的吗?”
“是的。”水净微笑点头。
云樊抬起头看着水净,眼神虚无缥缈,他问自己能忍受得了她身体逐渐冰冷的躺在手术台上,与她就此天人永绝吗?看遍生离死别的他以为自己早已麻木了,没想到他心里激动的喊不!他才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忍受她就这样死去。
“你要找他,他就在里面。”
“谢谢。”水净走了进来,问正要出去的阙洌道:“那你呢?”
“我正好要出去,不打扰你们小俩口。”阙洌促狭的朝着她挤挤眉,惹得水净一阵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