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愿意学的也不多,大多人都以这为耻。
在那些正道眼里,杀人于无形的咒蛊乃小人之举,君子自当不耻。
沈南桑不知陆阙为什么会在誉堂跟前提起这个。
誉堂看起来像是十分兴奋,不等陆阙继续说,看她不解,便拉着她好一顿介绍。
从苗阴的开始,讲到苗阴许许多多的咒法。
就比如:苗阴自起始便与咒蛊为伴,苗阴人打出生起只要心智健全,就没有不养咒蛊的。
在苗阴,养咒人年满六岁还会去圣殿举行仪式,挑选自己的本命咒,本命咒依附心脏而活,咒生人生,咒死,人也活不长久。
沈南桑听得昏昏欲睡,这些她好早以前就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她阿娘当年拜师,便是拜在了苗阴大洲的宗门脚下。
这些她阿娘自小便同她说。
誉堂见沈南桑听得犯瞌睡,也没再围着那些陈词滥调咀嚼,机警的忙又换了话头。
“嫂夫人你可否同我说说,你是要养什么咒?或许不是非得用人来?”
咒蛊这东西,也分三六九等,厉害的与不厉害的。
小咒全都可以放在罐子里炼,只有大咒需得借用人的身子滋养,说白了,就是找个养咒的容器。
容器并非人人都能当的,若是选了身子不好的,子咒未成死在容器体内,种咒者便会被反噬。
所以在苗阴,只要不是极其凶恶的咒蛊,许多人宁可用自己的身子当容器养咒也不想赌。
眼神不厉害的必然会遭反噬,何必自讨苦吃,用自身养着,至多消瘦些,吃些好的便补回来了,怎么的也比反噬强。
沈南桑不想解释什么,她要做的事情,为什么非得说与不相干的人听。
于是乎,她的视线再次绕过誉堂,落在了不远处,陆阙的身上。
“你把这个告诉他干嘛?”
是抱怨的语气,听得出来,小丫头不是太开心。
陆阙也没解释。
掂在地上的脚抬起,正正好好踢在誉堂的屁股上。
誉堂被踢的猝不及防,踉跄了好几步后勉强站稳回头瞪他:“陆阙,你总是同我屁股过不去做什么?”
陆阙掏着耳朵,面色不善:“你说还是我说?”
“啧,你这人,不是有求于我?就这态度,也是求?”
“你都答应了,反悔不觉得丢脸?”
他有意看了沈南桑几眼,那眼神里的警告,赤裸裸的。
誉堂忽然就后悔了。
他倒是忘了,这货最是心口不一,翻脸比翻书还快。
“得,我不说了,你说,全给你来说。”
他负气,一屁股挤在他边上,那娇气的样子,与那张脸着实不太搭。
陆阙不会哄人,更不会哄男人。
誉堂安静下来,这人世间都静了。
屋内甚至落针可闻。
烛火映在墙角跳了跳,沈南桑的眼角也随着一起跳。
哈欠就没停过。
屋外稀稀落落的风声吹着满树的绿叶摇曳,风声不止,心却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