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丹平村的青少年班开得如火如荼,那边雅集轩的管事却因为久盼她不至而着急上火。
“都一年了,那穆先生来白嫖——观书一年了,竟是一点没透露出他是在哪个村塾?”
祝管事一脸痛心疾首,既心痛书铺内被白看了去的书,又恼火伙计的没眼色。
伙计一脸委屈:“那穆先生说自己行事有失文人雅士之风,怕报了名号咱们派人去砸场子,再问,就装聋子看书。
其余的几个,一个是只顾着带娃的半大孩子,一问就说先生不让说,一个是话都说不全的奶娃娃,还有一个是哑巴,咱也不能硬逼着吧……”
其实还有句话伙计没说出口,先前雅集轩主家吩咐过。
说这先生有大才,却只称自己是个教书先生,想来是身份有些名堂,让他们不要过多关注,不交恶即可。
伙计不说,祝管事却是也想起来主家的嘱咐,当下也只能感慨不已。
“那先前几次,他是如何得知咱们书籍来新书了?”祝管事又问。
“一来,咱们雅集轩每隔三个月就会有新书到,二来……
应是从进出的县学学子口中知晓的?都是文人,我有几次还见着穆先生给他们推荐书籍。”
大多都是他白嫖看完了,回过头给人推荐,倒是也给雅集轩创造了些许营收。
“哎……”祝徽叹了口气,吩咐道,“这几日你就在门口盯着……不,让人去城门口盯着,看见人就立马去迎。
重点留意他们家那个哑仆,主人家不一定回回进县城,但仆人总得出来采买物件。”
“是,小的一定让人盯好了!”
伙计就差拍胸脯保证了,当下也不敢在管事面前晃悠,脚底抹油就溜了。
俩人心里皆叫苦不已,平日里赶都赶不走的牛皮糖,真到了需要的时候,竟是怎么也找不着,这叫什么事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穆浅染虽然最近忙着丹平村新学期的开学事宜没能出门,但钟叔却是时常进城,只是吧……
“老张头,来两块肥瘦相间的。”
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一名四十出头,留着络胡腮的老汉在张记猪肉摊上挑挑拣拣。
男人穿着普通的麻衣,肩上扛着个锄头,脚上都是泥,俨然一副刚从主家的地里忙活完的模样。
“好嘞~”
摊主老张光着膀子,动作娴熟地割下一块,“够不?”
“够了。”老汉小心翼翼拿出怀里的钱袋,数出铜钱递给对方后,便拿着肉又去买其他的物件。
“老张,这谁啊,有点眼生。”待人走了,边上的熟客问道。
“这我上哪儿知道?估摸着是附近哪个村的吧,说不准是前来投奔的亲戚,毕竟这半年北边不是很太平,听说杀了不少大官呢。”
……
县城门。
“军爷,劳烦您帮着留意下赶着驴车进城的人家,主人家是个先生,身边配有一名十来岁的小厮,
还有个刚一岁的孩子,那孩子长得喜人,机灵得很,赶车的车夫是个哑巴,
若是有看到,劳烦您遣人去那边茶馆,跟里头的伙计知会一声,就说雅集轩盼着的人来了。”
雅集轩的伙计说着,塞了一些银钱给几个兵头头。
对方颠了颠手里的银钱,脸上露出些许笑:“行,事先说好,我只负责知会,可不负责盯人,到时候别说军爷我拿钱不办事。”
“不敢不敢,您能帮忙留意,小的便感激不尽了。”
直到伙计离开,城门口的四个兵头子才将银钱分了分。
“不愧是雅集轩,出手就是阔绰。”几人的脸上皆浮起笑。
“拿人手短,这几天执勤的时候留意下,也不是什么费劲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