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晕得七荤八素的兔子,小家伙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以为铺了那么多软绵绵的衣服,兔兔肯定不会难受。
想到刚刚他拖着兔窝一路疾驰到几位师兄的面前,炫耀了一番兔兔的新窝后,就以“不打扰师兄们学习”为由,又风驰电掣地拖着兔窝回来找爹爹了。
呜呜呜……辣么长的路,兔兔该多难受哇……
“兔兔——崽崽对不起你哇——兔兔——你不要死啊——兔兔!!没了你,崽崽要怎么办呐——”
最终,在小家伙的忏悔下,雪白的小圆球跌跌撞撞、撞撞跌跌地绕过他,“啪叽”一下,倒在了穆浅染的脚边。
穆浅染低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它翻了一下红眼,似是在说:兔兔我啊,受大罪了哇!
被戏多的一孩一兔累得嘴角抽搐的穆浅染……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腿,继续备课。
不过被两个小家伙这么一闹,原本有些慌乱的心绪,倒是成功地平静下来。
罢了,先把眼下的事情做好,才能有精力去操心即将到来的水灾。
根据原书的记载,南方之所以会闹水灾,除了天降暴雨外,最主要的,就是几个关键州城修筑的豆腐渣堤坝。
她先前之所以没有那么急迫,是因为在原书中,在吉州上游的琼州,因为有詹元祺和施未平坐镇,堤坝虽受到了冲击,但在两人的指挥下,有惊无险地保住了琼州城百姓。
她原本的计划,是等先前出逃的百姓都陆续回了琼州安居后,也就是四月中旬前,提醒琼州提前做好准备。
可现在,琼州刚经历了一场苦战,城内更是死伤无数,许多百姓都出逃避难,这个时候若是发布徭役,怕是回城的百姓寥寥无几。
所以她才写下“收流民,筑堤坝”的建议。
那么,流民哪里来的?
自然是被俘虏的起义军了。
当时穆浅染有取信提醒崔丞和詹元祺,要瞅准机会,在各路诸侯瓜分起义军势力的时候,找准时机,也跟着分一瓢。
故而,此刻在琼州城外陆临山里,除了四万的吉州士兵外,还有约莫五千由起义军正式回归流民身份的青壮年。
原本是想要筛选一下,看看能入编多少道吉州军里,但是现在……先都拉去干苦力吧。
到时候粮食给得足一点,流民加上民间征用的人,服徭役的人数多一点,工期就不用太赶,人……也能少死一点。
这已经是穆浅染能想到的最好的情况了,毕竟纵观历史,死在徭役期间的人是真的多。
***
与穆家这边的热闹不同,吉州岳知州府邸里,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笔友奔现,整个会客厅都陷入了可怕的寂静。
岳峻:这詹知府看着似乎没有信上那般好相处?
詹元祺:这岳知州,似乎并没有信上那般健谈?
而后,两人又同时给对方找了个理由:想来岳知州詹知府是比较内敛的人罢!
“利民此次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难不成是琼州外又出现了什么变故?”最终,还是作为东道主岳峻打破了沉寂。
听到这个称呼的詹元祺,眉头都跟着一松,先前疑惑也散了些许。
果然,是自己多心了,永胜果真如他在信中所言的那般,与人面对面交谈时不善言辞。
“永胜兄不必担忧,琼州一切安好,此次前来,只是想要当面感谢永胜兄先前对琼州的帮助,
若是没有永胜兄给的锦囊妙计,琼州城怕是早就被朝廷军和起义军冲破,在此,吾替琼州百姓,谢过永胜兄的雪中送炭!”
说着,詹元祺便起身朝主位的岳峻镇重地行了一个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