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晚上躺在被子里,床上摆着笔记本,她看着兖兖的照片和视频,有一口没一口地喝酒。
就是总走神,想徐婕说的那些话。
她以前认为,不属于她的,再怎么争取都没用。
她干过及时行乐这种事,可她低估了人性,高估了自己的定力,还小瞧了感情中的占有欲。
如今回想许安融的话,至少有一句说得没错,她跟程越生在一起,的确是在赌。
赌她在程越生心里有多少份量。
没有后路的她,和他纠缠像走悬崖,做不到像程越生那样想进则进,玩够了还可以急流勇退。
所以他肆无忌惮地招惹,把她的心和生活被搅得一团糟,人家该干嘛还是干嘛。
这还是在程越生对她“挺喜欢”的情况下。
但凡他对她没感情……但凡他良心再多泯灭几分,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是在得罪完赵缙许安融之后,再多一个见面分外眼红的前情人,想必她也不会有任何接触孩子的机会。
这就是程越生本来的计划。
分手几个月,他想复合,仍然不给她说不的机会,自信笃定她一定受不了他的甜蜜攻势和撩拨手段。
如今他手里还有个已知是她所生的孩子。
既然她的拒绝对程越生来说没有用,她就想恨得更坚定一些,来盖过重新复苏的悸动。
结果她像被人夺舍,鬼使神差地将潜意识里的渴望诉诸,该怎么得到想要的人?
她有种眼看要历史重演,却又无计可施的挫败感。
徐婕口中的“争取”二字,在她脑中盘旋。
可是争取有什么用?再来一次能有什么不同?
男人若能轻易改变,世间就不会有那样多的怨偶。
何况,她不可以原谅他……
绝对不可以。
顾迎清明显感觉自己喝多,没力气再想东想西,她侧躺倒在床上,手心里拖着酒杯,眼睛发直地看着杯子里金棕的液体,里面的冰块已经化完。
不知道是第几杯,反正喝开心了。
她将杯底液体一口饮完,被稀释的酒,味道很淡。
手机在震动,她习惯了关静音,她有些烦手机铃声,很刺耳,每次都把她吓得心脏发紧。
捞过手机,又是他打来。
程越生会发消息,会打电话,但是没有频率。
她接起来,对着听筒懒懒问:“hello,你有什么事?”
程越生立马听出她喝醉。
正常情况下,顾迎清不会用这样轻快慵懒的声音同他讲话,更不会说“hello”。
最紧要的是,她不会接他电话。
“喝酒了?”
“小酌了一点。”
程越生觉得好玩,不禁起了逗弄心思。
顾迎清没听见他回应,心急心烦,“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
她不假思索:“你想泡我。”
他一怔:“对。”
顾迎清盯着屏幕里,兖兖和他爸冲浪的视频,身高腿长的男性身躯,每寸肌肉都紧实健硕,极富力量感,小孩儿在他怀里像个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