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无双就站在门内,没有开门,也没有离开。
脚下仿佛生了根,无法踏出一步。
她此时的心情就像外面的暴风雪,凌乱,寒冷。
如花很着急,“将军,您不能让皇上一直跪着呀,这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办呀。”
“是他自己要跪,又不是我让他跪的。”
宋无双面无表情地说道,拢在大氅里的手,已经把质量极好的边缘捏出褶皱。
“可是,可是……”如花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可是皇上是因为您才罚自己跪的啊。
似玉看了一眼宋无双紧绷的侧脸,对着如花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宋无双依旧笔挺地站着,时间被一分一秒地拉长。
她从来没发现,时间竟然可以过得那样慢。
外面传来窗沿摇晃的声音,还有树叶的怒号,雪好像又大了。
钦天监说,今晚会下一场入冬以来最大的雪。
宋无双指尖捏的发白,“当初我跪在雪地里的时候,他没让我起来,我为什么要心疼他跪着。”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声音有些小。
如花正着急,闻言问道,“将军,你在说什么呀,奴婢没听清。”
似玉按下如花想要拍宋无双肩膀的手,下巴微抬,示意如花去看宋无双的表情。
只见她的表情已经快要哭出来了,眼眶通红。
或许刚刚那句话,她并不是要说给如花和似玉听,而是说给自己听,让自己不要心软。
殿门外,君承陌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内心比深夜的天气还要冷。
紫霄殿外的宫灯不知何时灭了一半,周围环境陷入黑暗,就像他此时的心,不断坠下黑暗的深渊。
无双不会再原谅他了,永远不会原谅他了,这句话仿佛魔咒,不断在他脑海中循环,君承陌身体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头也无力地垂下去。
刘福担忧不已,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紫霄殿的大门缓缓打开。
刘福大喜,“门开啦,皇上门开啦,安国将军出来啦!”
君承陌唰地抬起头,宋无双手里撑着一把伞,踩着一地白雪朝他走来。
“无双……”
宋无双面容冷凝,“跟我进去。”
“无双,你原谅朕了吗。”
“君承陌,你不要得寸进尺。”
君承陌见好就收,艰难地爬起来。
跪得太久,膝盖的布料已经被雪水浸湿,又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僵到无法动弹。
刘福赶紧让人撑着伞,喜出望外又心疼万分地把君承陌扶起来。
宋无双已经转身回了殿内,并没有多看他一眼,君承陌却没有丝毫气馁,这就够了。
无双肯亲自出来迎他,说明已经开始心软了,一点点的星火,就能点燃他所有的热情!
只是从殿外走到内殿的过程,君承陌就走了两盏茶的时间,宋无双已经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君承陌让刘福掺扶着他走过去,眼里盛满了感动,“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