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四阿哥就收拾妥当迫不及待去了毓庆宫。
太子正暖香温玉在怀,睡得舒坦呢,猛地听见宫人禀报,说四阿哥来了,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可是他又不能把人晾在一边,于是凭借着强大的毅力,勉强从床上起来了。
前院的书房里,太子还有些迷瞪,他打了个哈欠,无奈的问道:“小四啊,今日不是休沐吗?你这一大早的,能不能让孤睡个好觉?”
“二哥,我有一个大消息告诉你。”
四阿哥根本就不在意太子的冷脸,他兴致勃勃的说着,还带着点一丝做贼心虚的感觉。
太子不待见地看了胤禛一眼,弟弟哪里有福晋重要?
尤其是这大冬天的早上,和弟弟有什么好说的。
“这就是你一大早就过来找孤的原因?”
太子的白眼都要翻出天际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控诉,还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嫌弃。
“二哥,你听说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吗?”四阿哥却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他现在满心都是幸灾乐祸的雀跃。
“什么事?”
毓庆宫离南三所的距离可不近,太子自然不是很清楚,于是他诧异地问了一句。
宫里伺候的奴才就算有所听闻,也不敢冒着被惩处的风险,在太子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就去把人给叫醒,然后把这小打小闹的事情说给太子殿下听。
毕竟可不是谁都和四阿哥一样的。
“……十弟那个铁憨憨,被人利用了不知道,真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四阿哥语速极快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语气中不乏对十阿哥的恨铁不成钢,以及对七阿哥的隐隐鄙夷。
太子听了之后,嘴角都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印象中那个乖巧软糯又讨人喜欢的四弟,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一个性子了?
“你……”太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难得的语塞了半天,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却只能语气复杂的说了一句:“别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
太子都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该不高兴好。
说高兴吧,四弟只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这么亲近,说话也不遮遮掩掩,说不高兴吧,这明显就是不够兄友弟恭啊。
当兄长的,竟然暗地里看两个弟弟的笑话,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我知道轻重,二哥放心吧。”四阿哥大大咧咧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他这会儿实在高兴得厉害,所以根本就不在意那些细节。
“七弟应当不是故意的。”太子这会儿脑子也清醒了起来,他皱着眉头思忖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四阿哥就不怎么赞同这话了,他眼睛一瞪,一副遭受了背叛的伤心模样,语气里全是不可置信:“二哥怎么为胤禩说话?!”
太子头疼,太子无奈。
都是弟弟,他能怎么办?
他带着几分惊恐,看着几乎都要跳脚了的小四,立马开始承认自己的错误:“好好好,是孤说错了,不过你都快要娶嫡福晋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四阿哥瞬间不顶嘴了,脸红的像个猴屁股似的,他还是是个小小少年,陡然听闻这样的话,会不好意思也是理所应当的。
昨天晚上折腾了不少时间,钮贵妃本来就生气易怒,再加上又吹了风,于是第二日就没能下来床。
可是她心里还牵挂着十阿哥,因此喝了药之后立马让人把胤?给叫了过来。
“额娘……”十阿哥看着躺在床上虚弱至极的额娘,一下子就心慌了。
尽管他并不怎么聪明,但是也能隐隐约约猜到一点,额娘不喜欢自己和七哥一起玩耍。
尤其是发生了昨天夜里那样的事情,说不定额娘就是被自己给气病的。
十阿哥越想越难受,黑面馒头一般的脸上,迅速划过两道泪痕,口齿不清地哽咽着:“呜呜呜……额娘,都是儿子不好,您别生气了……”
钮贵妃看着十阿哥这没出息的样子,只觉得头更疼了。
太阳穴的位置像是有针在扎,突突突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