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青幽幽道:“羽哥;是他们逼我写的,你别怪我。”
段子羽道:“妹子莫怕,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救出你来。”
几人轰然大笑,那人竖指道:“好个多情多义的郎君。我们兄弟与段大侠无怨无仇,自也不会要了段大侠的命。请将九阴真经抛过来。”
段子羽强笑道:“朋友,谁能整天带着九阴真经在身,你先放了我妹子,一切都好商量。”
那人冷笑道:“段大侠把我们兄弟当三岁孩子耍,反正我们也朝了相,今后也逃不过段大侠的手掌,就和这美人同归于尽吧。”几柄刀光一闪,齐向史青砍去,史青吓得尖声大叫。
段子羽喝道:“且慢。”
那几人停刀不发,狰狞道:“段大侠既不肯交出九阴真经,还有何说?”
段子羽凝声道:“九阴真经我久已背熟,就念出来给你们听,你们用纸笔录下便是。”
那几人窃议有顷,沉吟道:“这倒也使得,只是谁敢保段大侠不是胡绉一篇经文给我们?”
段子羽怒声道:“在下一言九鼎,说给你们便是真的。”
那人笑道:“好吧,冲着华山段先生的大名,我们信得过,只是还有一节要委屈段先生。”
段子羽道:“还有什么花样?”
那人道,“段先生就算把真的九阴真经复诵给我们,我们兄弟一时也逃不远,还不是一样命丧段先生之手。这里有颗丸药,三年之后才会发作,除我们兄弟外,没人有解药,段先生把这颗丸药服下我们就放心了。”
史青尖叫道:“羽哥,别吃,让他们杀了我,给我报仇就是。”
那人刀尖虚晃,喝道:“你再敢多说一句,我便在你脸上划一道,看可好看。”
段子羽喝道:“吓唬女孩子算什么好汉,把毒药掷过来吧。”那人赞遣:“好胆识,够情意。”随手一抛,一粒药丸破空而至,段子羽伸手接住,看也不看,抛人口中。冷冷道:“这回行了吧?”
那几人齐地收刀,向史青躬身道:“小姐,行了吧?”
史青蓦地坐起,盈盈一笑道:“行了,都滚回去等着领赏吧。”
引路的青瘦汉子道:“小姐,我这差事可比他们苦多了,这赏可得多些。”
史青一脚把他踢开,笑骂道:“无赖,叫你做这点事还斤斤讨价,先赏你一脚。”
这几人嘻嘻笑笑,向段子羽作了几个怪相,哈哈而去。
段子羽被这猝然而生的变化惊得神情木然,待得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直想大哭大闹一场,可连这大哭大闹的情绪也没有。
史青见他脸色惨白,神情木然,状似白痴一般,大是不忍,走过来笑道:“羽哥,是妹子的不是,妹子给你赔礼了。”娇躯盈盈,拜了下去。
段子羽惨然道:“好妹子,真是好妹子。”拂袖便走。
忽闻史青泣声道:“好,你是嫌我没死,心里不快意,我就死给你看。”
段子羽忙回头,见她当真翻出一柄匕首,向心窝扎落。
心下骇极,飞身一掠,随手一记“兰花拂穴手”拂在她手腕上,匕首当啷落地。
史青大哭道:“你走啊,又来管我做甚。你去做你的华山掌门,作天师教主的乘龙快婿好了,干什么理我的死活。”
段子羽满腔怒气,被她这番寻死觅活,撤娇耍赖,登时影儿都没了,倒觉自己欠了她好大的情份。忙俯身抱起她道:“好妹子,别怪我恼,消遣寻乐子也没你这般作的,刚才把我的魂儿都吓没了。”
史青听他说得情意深挚,方才那番甘服毒药,复诵真经以救自己的情景更是感人,破涕为笑道:“都怪你,负心短命的小色鬼,这么长时间连影儿都瞧不到你。好好的去当那劳什子掌门,三不知刮答上了天师教的小妖女,惹得我娘只好把我关在房里,一步都不许出来,这会子才得空儿偷着跑出来,也恨我自己贱,偏忘不了你这负心薄情的小色鬼。”
说着笑着又大哭起来。
段于羽霎时慌了手脚,全身的绝世武功可是一招也用不上,只得“好妹子”“乖妹子”叫了几千、几万声、史青才收泪不哭。
段子羽此时方知为何史帮主那日在华山上对自己冷谈之至,原来是为了自己与张宇真这段公案。又听史青说得凄苦,更感歉疚殊深,只得软语慰抚。
史青自与他相见后,便已私心恋慕,情根深种,一颗芳心全系在他身上。阔别数日,不知作了多少相思梦,流了多少相思泪。今日好容易得见,也就如得了凤凰般,歪缠了一阵,也便欢喜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