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沈燕如收起了笑容,“如果没有事,我想先回去了。”人一旦松懈下来,疲惫感就来了,沈燕如觉得自己浑身酸痛,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你怕我?”吴书源说,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女人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这个女人时时刻刻在拒绝着他,保持着距离,甚至是避之唯恐不及,可是他们之前并没见过,她为什么要这样避着他?
这还是第一次,吴书源对一个女人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吴先生,你想得太多了。”她潜意识里不想和他有所接触,只因为不想让自己再陷进去。
“我只是想弥补。”吴书源无奈的说,今天看到她,他的内心的确受到了冲击,一直以为她会过得很好,可是这个傻女人真的把他的话当成准则了,看到她身上的工作服、看到她贴满OK绷的手、看到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欺负,他真的感觉到一丝内疚。
也许自己对她过于苛刻了,而一向冷硬、理性的心竟然有了一丝内疚的情绪,就连吴书源自己都觉得太神奇了。
可是这话落到沈燕如的耳里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意思,她倏然回头,明亮的大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收起你的怜悯,我说了我不需要。”
到底谁才是伤人的高手,这个男人仅用几个字就能彻底践踏她的尊严,弥补?还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加残忍的。
“你觉得我是在怜悯你吗?”吴书源问道,他讶异于她的激烈反应,可是他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呀。
“我想以后我们不必再见,就算真的遇上了,也希望吴先生装作不认识我。”沈燕如抿着唇,眸光冷淡,“因为像吴先生这样的人,我真的是、真的是……”
“真的是什么?”吴书源敛去温和的表情同样冷淡,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浇他冷水,他就是脾气再好此刻也有点动怒了。
沈燕如从没像此刻一般痛恨自己的词穷,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他说这些话,不懂为什么他可以这样轻易伤到自己。
像他那样的人似乎离她很远,站在她无法企及的高度,到底是因为自卑还是为了维持自己那可怜的尊严?沈燕如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不起,再见。”她待不下去了,疲倦席卷而来,沈燕如只想快快离开。
“又想逃了吗?原来你是这样一个胆小鬼。”吴书源真的生气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软硬不吃还把别人的好心当驴肝肺,脾气总是反覆无常,遇事只知道逃避。
他真的是脑子坏了才推了正事专程在这里等她,只为了心里那一点点奇怪的、柔软的恻隐之心,要是换成是平常他才懒得理会。
“对,我就是这样一个胆小鬼,希望你以后装作不认识我。”她瞪着一双清冷冷的眼睛,痛苦的神色一闪而逝,越接近就越感觉他们之间的差别。
吴书源望了她半晌,嘴角终于带了一点冷冷的笑,这一笑将平日里清雅书生的形象和气质大大降低,一个潜藏在他内心的冷酷男人形象呼之欲出。
“沈小姐,你可笑的倔强和所谓的尊严并不能带来别人对你的尊重,如果你还一味地固执下去的话,有所损失的只有你自己而已,还是你想让类似今天的情形一再的发生,然后你从此以后学会与这种粗人对骂甚至是动手?”
沈燕如愣愣地听着,眼眶已经有点泛红,今天的事情绝对是她人生里一个很不好的回忆,她从未想过如果她的未来还会有类似这样的场景,那到时候她该怎么办?他的话太过残忍了。
“这只是暂时的。”她喃喃低语着但其实心里很明白,她虽然是从台大毕业的,但出社会后却没有学以致用,而是一直做着秘书或是助理的工作,也由于长相和性格的关系,工作能力一直受到质疑,工作的时候受到的猜忌、骚扰甚至是排挤也不在少数,而年龄也不上不下的,不怎么受人事部门的欢迎。
“但愿如此。”吴书源不再继续刻薄。
“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沈燕如缓缓问道。
又是这种关你什么事的无理态度,吴书源感觉内心有股邪火蹿了上来,有种冲动想将这个女人按在膝盖上狠狠打一顿,或是狠狠堵住这张可恶的小嘴,殊不知他们不过只有几面之缘,他已经花太多心思在这个女人身上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他们双双对峙,环绕着某种让人说不上来的氛围环绕着,这两人看上去那么的陌生却又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的确和我毫无关系。”吴书源淡淡道,慢慢压下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
听到这句话,沈燕如的心里升起一股类似忧伤的情绪。
吴书源又说:“虽然和我毫无关系,不过我还真的看不惯你这副懦弱消极、处处受人欺负的样子,有空多照照镜子,女人的清高不是写在脸上而是在骨子里的,也许你不认同我的看法,但我还是觉得你对自己真是宽容得可以。”
她越是抗拒,他就越想强迫,她越是逃避,他就越想紧逼,从来就没有哪个人能超出他的预期之外,而她总是试图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脱他的掌握,这种失控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有种欲望越来越清晰,这个女人他一定要好好调教,并且要调教成符合自己期望的样子,看到她脸上的天真、倔强、脆弱、清高、固执,他就想狠狠将这些打破然后重组。
说着,他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拿着,我相信原来那张肯定被你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