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晟听说何深突然跑路,一番询问后得知他被醉酒客人扇了一巴掌,谅在都是学生不容易,替他争取了两百的工伤,打电话过去知会,通了但没人接…
此时受工伤的何深一脸郁闷推着自行车走在马路左侧的人行道,边琢磨着明忱实在不吃可怜这一套,那下一步该怎么办…
要不直接勾引算了?
转眼到红绿灯路口,他骑上自行车。白忙活一天准备回家好好睡一觉。但自行车滑链是他没想到的,上了半天走两步接着滑,更倒霉的是手机忘丢哪儿了…
哪哪儿都不顺,暴躁青年一脸不爽踹翻自行车,无所顾忌坐在马路边,杵着下巴望还在骨碌转的车轮。欧阳那小子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愿意拿爱车做赌注,肯定料到得到明忱不容易。
何深还真不信这个邪,骤然有股越挫越勇的劲头。他准备原地守株待兔,这条路必经立交桥,去哪儿都得路过。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迈巴赫稳稳停在跟前,没熄火,车灯刺得睁不开眼。何深是个臭脾气的少爷,抬脸瞅一眼就想骂,这么大条路停哪儿不行非在他跟前。
就这一眼,他认出181打头的车牌。
关于明忱众多乱七八糟的资料照片里,这辆黑色迈巴赫出镜率相当高,还有这串普普通通的车牌,被冠上‘明忱的’后,何深想不记得都难。
于是,矫揉造作的姿态说来就来。
他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继续下巴杵着膝盖,垂眸望着躺在跟前的自行车。挣了半天的眼睛,眼泪终于蓄满在眼眶中打转。
明忱没有立刻下车,落在何深身上的目光说不出的复杂,更多的是疑惑。
他突然看不懂何深这样做的意义,其实完全没必要。不过,他硬要这样,明忱也可以装作不知道。
明忱发现,何深被打后,即便他满不在乎继续应酬,闲聊也好,看手机也罢,总不自觉想知道何深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处理脸上的红肿,万一人蠢又被欺负了怎么办?
虽说不太可能,仍旧没完没了的担心。索性借去卫生间出来看看,结果发现何深刚才摔在地上掉的手机…
“你的手机。”
明忱只把手递出去没有下车,有意保持距离。和资料上描述的差不多,整个人由内到外无端的疏离感。
何深确认对方在和自己说话后没有立刻动作,孤苦装够了,踉跄起来又坐回去,隔着两米多的距离,委屈说:“脚麻了。”
他猜明忱大概会抛下手机扬长而去,下一步如何应对都想好了,结果对方依旧不按套路出牌,熄了火从车上下来,不见外蹲他跟前,挑起何深的下巴,竟然在看伤势。
这举动令何深猝不及防,被迫抬着下巴,眸里的躲闪不是装出来的,微微显得局促。
顶着一张肿得跟大饼似的脸,某人莫名其妙自卑了…
“回去要热敷。”
明忱记得何深是疤痕体质,皮肤脆弱,抓轻抓肿都泛红。严重的留疤几个月都消不了。更严重的还有,譬如说他锁骨上的半指长疤痕就出自当年明忱的爪。
何深几不可闻‘嗯’了声,不争气的眼泪只在眼眶打转,怎么都不肯淌不下来。极度影响发挥,气得他闭眼挤。缓缓再睁开时,长睫沾了泪,湿漉漉的,眼眶一圈经过人为催泪红得厉害。
没有楚楚,只有可怜。
明忱收了手重新站起来,瞥见几乎沦为废铁的自行车,蹙眉问:“打算怎么回去?”
“我…”何深捏着手机,茫然摇头,“自行车坏了,这个点没有地铁…我歇会儿,脚不麻了走回去。”
“走路?”明忱像听到什么笑话瞟他一眼,“你住哪?”
“福井大院。”
“?”
见他疑惑,何深缩着脑袋脸红道:“老城区,我住那。”
明忱点头,多余没再看他,回车上准备离开。何深又被美人的不按常理气到想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