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黎陷在身后一个劲哼哼哼。
刚拐过一个回廊转角,迎面直飞来一只扁毛畜生,浑身透白都反着亮,阳光一映毛茸茸的周边,眼睛却是绿绿的,瞧起来有灵性极了。除了,差一点直接啄到苏提灯眉心之外。
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呢,身后薛掌柜伸长了手握着那只畜生便往旁边扔了下放飞,也无非是电光火石间,一眨眼的事,苏提灯愣了那么几秒,却停住不走了,忽而一笑,压低了嗓音略侧回头,「薛掌柜,不是日前问我蛇魄哪里去了吗?」
「嗯?」因为走在苏提灯后面,瞧见苏善人略侧仰头有些费劲,薛黎陷便微微弓了下腰,微垂了头准备洗耳恭听。
「之前觉得,没了个畜生没甚么大不了的。刚才这事一发生,才觉得薛掌柜比畜生管用多了。」
「……」
薛黎陷现在是实打实的想学着沉瑟的腔调来一句,「你皮痒了?」
开口却成了,「银银到底哪儿去了?」
「我令它泽被苍生去了。」苏提灯狡黠一笑,再不多言了,目光定定的看着拐角处,忽然拢袖一侧退,避到了一旁去。
只可惜薛黎陷块头太大,再怎么侧身也好像多出来一个苏提灯的身宽,加之身后还有看茶的小二,於是一时便造成了场面微堵的尴尬。
面前是一个身着淡藕色长衫的男子,看样子也是有些年纪了,长得却有些风流,只不过那一双英气逼人的清亮双眼却反而压下这股子浮夸的劲儿去,加之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上,这种病弱而更添几分儒雅。除了,他的轮椅后头一侧落着刚才那只鸟儿之外。
眼望着小二过去了,薛黎陷都恨不得倒挂在廊檐外头的时候,场面已经微微通畅了许多。
那轮椅上的男子再度推了手杆,便要往前行进,行了没两步忽又顿下,一笑如春风拂面,「公子好生厉害的牙口,敢问尊姓大名?」
哦,感情刚才不是单单骂自己挑事的,连别人的事一起挑了。
「区区小名何足挂齿,又怎敢拿出在茶公子面前造次。小生先行一步了。」语毕便好像是为了秀他那双腿有多健全似的,当先蹭蹭蹭的脚下生风走了。
薛黎陷也随手抱了个拳便去追苏提灯去了,奈何块头实在有点大,就算侧着身还挤得人家茶公子轮椅一歪,这才行了过去。
等着过去完了之后,才发现苏提灯已经进去了,顺带关上了掩门。
薛黎陷又怕他出事,听那意思银银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没带在身上,只好在门口候着,还一边在心里寻思,茶公子,哪个茶公子,江湖上哪里出名了?
从怀里掏出提前备好的叶子,并没有解手打算纯粹以此做幌子的苏提灯将其随手弃在杂草里,便推门出来了,一瞧见薛黎陷还吓了一跳,怎么在里面等的?
「你,你解决完了?」
「……嗯。」
「呃,呃我怎么,没听到声音呢?」
「……」苏提灯黑着脸快步闪过他去洗手。
「那,那个……」
「闭嘴。」
及至匆匆拐了出去,薛黎陷还是鼓起了勇气硬追了几步发问,「那个,你,你们蛊物还需要正常的……」
「难道不是人就不能排泄了吗?是条狗也要排泄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嗯,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蛊物不需要正常的进食,是否要正常排泄?你,你下面是不是,不……」
苏提灯额头青筋暴涨,简直无法理解薛黎陷的奇葩思维逻辑了,顺着他的话怒极反笑,「怎么,薛掌柜是连这个都能治?」
薛黎陷惊讶的瞪大了眼,「你真下面不好?欸如果发现的早出甚么问题或许有办法的!」
话音未落又随着苏提灯一步步往前走着小小声嘟囔道,「欸可是不对啊,那几次你昏迷时我给你擦身体没发现你那里有甚么异常……」
苏提灯的步子刹那凝固住了。
同样凝固住的,还有刚刚里里外外搜搜了几圈无果回来打算落座继续看戏的沉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