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琼不敢耽误,连忙跟他们告辞,然后拿出他做医学规培生时二十五秒上三楼六秒跑完七十米走廊的速度,直冲向军校里最高大宏伟的那栋建筑物。
女生走之前又看了南若瑜一眼。年轻人身型略单薄,浅色的发色、肤色以及瞳色,让他看起来像琉璃一样清澈脆弱。
随后,她没说什么,也跟了上去。
专业辅助能力不错。时寒看着梁校医的背影心想。
沈念年幼时遭遇过海难,因为没能好好休养,留下了风湿头痛的后遗症,时寒曾经遍寻星际名医,依然没法根治。
医生说他应该在海里撞击到了头部,又因为没钱活不下去,自己打工养自己,为了省钱没去看病。
有些毛病就是拖不得的。
时寒也没辙,最终只能好好将人养着,就像那一庄园的花似的,少受外界的刺激。
他曾经愿意将沈念养成温室里的娇花,如今也能毫不留情地让他经历血雨腥风的摧残。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予的。
现在我要拿回来了。
太阳快下山了,南若瑜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时寒出来前还取了一件风衣带给他。
“冷不冷?”
不远处的钟楼响起了雄厚的敲钟声,越来越多的向日葵从教学楼里跑出来,直奔学校食堂,不愧是军校生,跑起来的速度完全不比校医慢。
估计也是这儿离食堂不远,否则饥肠辘辘根本没法用跑的。
南若瑜不肯穿风衣,自己缩进了他怀里,金色的眼睛始终望着那尊雕像。
时寒习惯性地揉了揉他的头发,顺手解开纯银发饰,如瀑的长发披散下来,一点束发的痕迹都没留下。
夕阳在俩人身上铺上一层淡金色的薄纱,地上斜长的影子依偎在一起。
越来越多学生朝这个方向看过来,经过一天的匿名论坛的发酵,大家都远远地张望、小声议论着,却没有人敢靠近。
时寒边捋着细软的发丝,也顺着南若瑜的视线看过去:“在想什么。”
南若瑜闷闷地说:“好多人把我当成他。”
“我听过关于他的事,他们都喜欢称他为天才、无所不能的贵族,惋惜于他的早逝。”
时寒就知道,他一不在就有人跟南若瑜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要人当吗?谁能当得了他?
这帮人吃饱了撑着,把劳资雕得那么丑,还想拿劳资来冲业绩。
滚蛋。
时寒说:“真的无所不能,就不会早死了,人总有极限的。”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兽人也一样。”
南若瑜抱得更紧了,仔细感受着少年传过来的温度。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感觉不到痛觉的他,内心生出一种丝线拉扯般的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