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美手机放在书包里了,而书包曾经扔在了地上一段时间,估计是那会儿打的,但她这会儿也顾不上看手机了,直奔公共活动室而去,北原秀次若有所思的跟在她身后——福泽直隆以前提过他这个兄弟一次,好像是答应替黑帮赌斗,但收了钱却跑了,而福泽直隆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替他去了,结果被一名关西剑士数招就砍成了重伤,差点送了命,从此身体就全垮了,还因此有了嗜酒的恶习,现在成了植物人也算是有这“好兄弟”的一番功劳。
他知道有这么件事,但其中的细节就不清楚了,而福泽直隆以后更是再也没有提到这个人。
他跟着冬美进了公共活动室,发现秋太郎正端坐不动,严肃坐陪,而春菜静静守在他身边。对面是一老一小两位男性,其中一个四十多岁,长得和福泽直隆有七八分相像,穿着正式访客用的深色印徽和服,猛一看仪表堂堂,脸上也挂着和蔼的笑容,但怎么瞧怎么像一条阴冷的毒蛇。
小的那个十六七岁的样子,和“毒蛇”长相差不多,应该是父子关系,感觉也有蛇类那种滑腻阴冷的气质。
那两个人也在盯着冬美看,而小的那个目光扫过北原秀次,微微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了恼怒赍恨的神情。
冬美小脸严肃的打量了一下对面两人,心里信了三分对面可能真是自己亲叔叔了,毕竟这长相也太像了,但也不能排除骗子的可能性。她轻轻一摆手,示意春菜把秋太郎挪到一边去,然后自己在主位上端端正正跪坐下了,小腰挺得笔直。
北原秀次没坐到冬美身边,而是到了屋角坐下了,毕竟他又不是福泽家的人,在外人眼中算是客人或是租户的身份,那接待客人按礼仪是轮不到他出面的。
冬美微微低头施礼,而对面两个人安坐不动,坦然受礼后老的那个直接开口了,满是欣慰地笑道:“你就是冬美吧?初次见面,我是你叔叔福泽直炳,这是你……应该是兄长吧?这是你兄长福泽秋吉,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冬美是个小萝卜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福泽直炳直接就把儿子定成她堂兄了,接着叹道:“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才知道大哥病重了,十分担心你们,马上就赶来了……好了,以后不用害怕了,我和秋吉会照顾你们的。”
冬美猛然警惕了起来,这什么意思?我都没见过你,你见面就想抢我的家?!
但福泽直炳坐在那里一派理所当然的口气,根本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又转而笑道:“你父亲我已经去医院探望过了,被照顾得很好,听说你们轮流放了学去探望他,真是有心了。你们都是些好孩子,现在带我去大嫂的佛龛前行礼吧!说来惭愧,我竟然从没有和大嫂说过话……”
他转头看了看秋太郎、春菜以及门缝里偷看的夏织夏纱,似乎有些伤感,“她为福泽家付出了很多,结果早早就前往极乐净土了,真是让人遗憾,请务必让我在她佛龛面前行礼致歉,拜托了!”
刚才他就想去了,但春菜坚决不肯,只推说需要等大姐冬美回来拿主意,好在对方可能担心她报警让事态复杂化,也没强求,就耐心这么坐着等冬美回来——为以防万一,春菜偷偷让夏织夏纱披甲持枪守住二楼入口,要是对方耐不住性子了想强闯上去惊扰妈妈,那就和对方拼了。
福泽直炳直接起身,很强势的示意让冬美赶紧带他去,而换了一般少年少女恐怕就直接按他的节奏走了,但冬美是那种性格超拧的,根本连屁股都没动,只是抬头看着对方,满是怀疑的看着他,轻声道:“这位先生,我确实有位叔叔,但我父亲说他早就过世了。”
她对老爹结婚前的经历也是一无所知,福泽直隆从不在她们面前提这些东西,她知道的还没有北原秀次多——女儿不如外人知道的多,这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但偏偏这是事实,或者是福泽直隆觉得还没到该告诉她们的时候。
福泽直炳站起一半又坐下了,满是伤感的摇了摇头,但目光一直观察着冬美的表情,片刻后才遗憾道:“大哥是这样说我的吗?冬美酱,这是老一辈的事了,当初我们兄弟闹得有些不愉快,不过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早就过去了,我也放下了,不再怪他了——这些事你不用管,现在你只要知道我是你叔叔,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就够了!”
冬美摇头道:“就算您真和我们有血缘关系,我们也不需要你来照顾——我们老爹说了,我们叔叔死了!”
她不怀疑福泽直炳亲叔叔的身份,毕竟不是古代了,科技发达,验明血缘关系就是抽个血做个化验的事儿,基本不可能做假,但她觉得老爹能说叔叔死了,那就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根本没有原谅他的意思,那么做为女儿,她必须尊重老爹的意志。
接着她低了头,意有所指地说道:“而且这份家业是属于秋太郎的,我会把它完完整整交到秋太郎手上,除了秋太郎,谁也别想沾一个手指头!”
这一套她就算没经历过也见过,少女漫画里这种桥断多了,以照顾的名义住进来,然后再把自己这些人一个一个逼走,最后福泽家的祖业就给这两个人霸占了——你丫想得美,真当我是无知少女大白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