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心里也是希望孙女能过得好,最好能尽快诞下皇太孙,在东宫站稳脚。
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好固然不错,但皇家的情况与普通人家不同,不知多少朝臣盯着太子妃的肚皮,又有多少人盼着太子妃赶紧生下太子的第一个子嗣,最好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
这关系着江山社稷,也关系着太子的地位。
但知道归知道,她却不愿意去逼迫孙女,孩子的事情,不是他们想要就有的,还要看缘份,强求不来。
所以听到儿子这话,裴老夫人顿时耷拉下脸,十分不开心。
她近乎严厉地盯着他,“你说的是什么话?”
威远侯不知她为何突然生气,有些讪讪地道:“我这不是为太子妃着急吗?太子大婚都几个月了,应该有好消息了罢。”
太子妃若好,威远侯府才能好!
只有太子妃生的孩子,流着他们裴家的血脉,将来能继续大统,威远侯府才能更进一步。
若是其他女人抢先一步生下太子的子嗣,或者将来继承那位置的人没有裴家的血脉,谁知道裴家会如何?
他所有的考量,还不是为了威远侯府?
同理,威远侯府是太子妃的依靠,威远侯府好,太子妃才能好。
“娘,这道理您应该也是懂的。”威远侯十分诚恳地说,暗忖老夫人真是老糊涂了,连这般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可惜裴老夫人完全没接他的茬,她怒道:“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阿识不能生?”
“娘,您怎么能冤枉我?我没这么想!”
“你是没这么想,但你话里的意思差不多!”裴老夫人越发的生气,“阿识嫁到东宫才几个月,你急个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被其他女人捷足先登……”
话还没说完,迎面就飞来一个茶盅,威远侯敏捷地跳开,见老娘气得怒瞪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讨嫌,嘴里说了几句让老夫人消气的话,脚底利索地跑开。
威远侯夫人安静地坐在一旁不吭声,当作看不到这幕。
直到丈夫离开,她方才道:“老夫人,您消消气,侯爷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裴老夫人脸上余怒未消,气道:“他一个大男人,整天盯着女人的肚皮,也好意思!都怪我,当年你们的祖父、祖母接连去世,我和老侯爷忙着料理后事,扶棺回乡,连守了六年的孝,对他疏于教导,才会教出这么个只知道靠着家里姑娘来谋富贵的混帐东西……”
越说越难受,眼里滚下两行热泪。
她难道不知道孙女赶紧诞下太子的子嗣是最好的吗?
但她更心疼阿识的处境,心疼她嫁进东宫,威远侯府帮不了她什么,只能靠她自己在宫里搏前程富贵。
皇家的媳妇是这么好当的吗?
威远侯夫人心里轻叹一声。
她知道老夫人疼爱裴织姐弟,没想到相比侯府的前程富贵,老夫人竟然更心疼裴织在宫里的处境。
二房夫妻虽然不在,但裴织姐弟俩还有疼爱他们的祖母。
怨不得裴织嫁进东宫后,她最挂心的是老夫人和裴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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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来到城南大街。
城南大街的灯会素来是京城里最热闹的,这里的治安也比其他地方好,像去年七夕那样的意外很少发生,十几年来也不过发生了一次。
是以这一回,他们仍是选择来城南看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