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茜容:“有你这个朋友真好。不用担心我,我等会儿会去我外婆家住。我只是现在心情很差,想找一个人说说话。哦,对了,你见到古易了吗?他现在怎么样?”
唐奚:“有你这个朋友也不错,你看你连你自己都顾不好了,还有空一心关心着别人。放心吧,我刚才和他见了面,他让我转告你,说谢谢你帮他重拾了正常的生活。虽然你们没有私奔成功,但他已经把你当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只是古易他觉得自己依旧对未来一片迷茫,所以他想要休学一年去西欧各国游历,希望在游学过程中寻找到一直以来困惑着他的问题答案。他要在彻底弄清楚究竟怎样才是真正的自己后,再成熟地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我很支持他的决定,与其在错误的方向上奔跑,停下来反而是一种进步。在他找到自己的定位前,他不会再盲目地按照约定俗成的方式强迫自己完成大学学业。他要像国外的学生那样,在一年Gap Year的时间内,明确好自己真正适合什么,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想他此刻应该已经在飞往西欧的飞机上了。”
许茜容听后欣慰地说:“那太好了。希望多年后若有机会再聚到一起,我们能看到一个阳光、成熟、完全能够驾驭自己生活的古易。”
离开长安8号,许茜容来到了北京另一个繁华地段,北京市东城区霞公府的豪宅内——她外婆的家中。
说实话,许茜容上了大学之后,一直忙着各种事情,真是好久都没有来外婆家了。外婆见到外孙女的到来,立刻喜笑颜开。外婆并不知道宋曼妮已经回国,所以更不知道许茜容这次过来是因为和宋曼妮闹得不愉快而无家可归了。只是看着外孙女心事重重的烦恼表情,外婆便关心地将自己的另一个女儿,也就是宋曼妮的姐姐、许茜容的姨妈一家全都叫了过来,特地为许茜容举办了一个家庭聚会,希望借助热闹的氛围让外孙女开心一点。
家庭聚会上,许茜容和外婆、姨妈、表姐讲到自己新年在南京惹出的乱子,谈到许宸和宋曼妮被自己气坏了,现在许家正处在两代人的冷战阶段,许茜容说自己以后的事情再也不要被他们管了。
外婆关心地问:“所以,现在你准备跟你爸妈彻底决裂了?”
许茜容点点头:“外婆,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我只能来投靠你们,拜托不要告诉我爸妈我在这儿,行吗?”
姨妈听完许茜容的叙述,插话到:“我知道你和曼妮的矛盾是事出有因,但我真的想说,父母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因为他们的一个错误,就给他们判下死刑。”
许茜容:“姨妈,我知道,但这绝对不是一次偶然的情况。我从不想像我爸妈那样,我想要对生活敞开怀抱,无所畏惧,而不是每一步都想着接下来怎么做以及有什么后果,或者人们会怎么说,他们的那些重要朋友们会怎么想我。最让我沮丧的是,一直以来,无论我和他们之间存在什么矛盾,他们总认为我是错的,而他们永远是对的。”
外婆若有所思地想了下,然后别有意味地说了句:“也不一定。”
“可每次谈话完,总是他们胜利。他们觉得自己完美无缺,而我就是那个麻烦缠身的反叛少女,只有在他们的控制下,才能顺利进行我的人生。但这是我的人生,我想自己掌控!尤其我不会如他们所愿,做他们事业中的一枚棋子。”许茜容早已习惯了在她爸妈面前永远处于下风只能被教育的感觉,现在是时候反抗了。
姨妈放下手中的咖啡,突然问许茜容:“茜容,还记得你高一时和那个叫夏闵的女孩(许茜容高中时带坏她的那个女生,详见Ch14 )私闯学校游泳馆开Party,结果差点害的一个学生溺水淹死的事情吗?那件事情惊动了你们的校长,当时你害怕得打电话给我,说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能让你爸妈知道你将会被开除。”
“我当然记得。当时我吓坏了,第一次遇到那种事情,夏闵拉着我立刻逃离了现场,结果还是被学校闭路电视给拍到了整个Party过程。记得那时,我爸妈都还认为我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乖孩子,我怕他们在美国得知我的行为后对我失望,所以一心想着让你们帮我掩饰过去。姨妈,你那会儿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许茜容万分感激地看着她的姨妈,其实那件事情背后还有一个小插曲:当时许茜容的姨妈在去学校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但是在校长办公室外看到惊慌失措的许茜容后,姨妈并没有告诉她任何关于车祸的细节,而是和校长将整件事情处理完了,才一个人悄悄地去了医院替被撞伤的手臂拍了X光片。后来外婆无意间透露了这件事,许茜容才发现姨妈为自己犯的错做了多大的牺牲,她觉得她的姨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姨妈,所以许茜容可能不听许宸、宋曼妮的话,但她一定不会不听她姨妈的话。
“所以,茜容,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帮你瞒过去。但这次情况不一样,我想这几天你也已经让许宸和曼妮吸取了教训,答应我,试着去原谅他们好吗?就像如果这次是你表姐和我闹矛盾,你会瞒着我而帮她离家出走吗?”姨妈用心良苦地试着开导许茜容。
许茜容无奈地告诉姨妈:“姨妈,我真的很想听你的话,但这不是我单方面的事情。他们若还是执意让我和Charles结婚的话,那么我将别无选择。”
外婆在一旁聆听了两个人无结果的对话,然后笑了笑,安慰着许茜容:“好了,茜容,曼妮和你爸那边就让我来处理吧,我是不会白白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受委屈的。”
许茜容意外地看着她的外婆,好奇地问:“外婆,你有办法?”
“也许我是该出面找他们两个人谈谈了。”外婆喝了口咖啡,意味深长地回答了她的外孙女。
Ch68疯狂的轮回
那些抱怨当下青少年的人们啊,如果你们认为我们已经够坏了,那真该回头去看看自己父母的当年。
25年前的北京城,18岁的宋曼妮抛下了自己的大学学业和整个家庭,跟随着一个玩世不恭的坏小子义无反顾地搭上了去美国的远洋轮船。留下了一封“我走了,别来找我”的信,一离开就消失了整整7年。直到7年后宋曼妮在美国生下了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才在离家出走7年后第一次重返了北京和自己的母亲取得了联系。而当年那个“拐跑”了宋曼妮的坏小子,现在已经成为了律师界赫赫有名的大律师,他就是许宸。
回到现实,霞公府豪宅的客厅外,外婆拨通了宋曼妮的手机。
“妈,你打电话给我干嘛?我不记得我有找过你。”宋曼妮此刻心烦意乱。
外婆:“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愿听到我的声音?”
宋曼妮:“也许是你永远对你女婿的偏见,或是当你第一次看见我女儿时,执意藏起了她的证件,没能让她从小在自己的父母身边成长?”
外婆:“当时你和许宸一心只顾着开拓你们的事业,茜容跟你回美国,难道你准备每天都把她丢给保姆去照顾吗?我曾失去了我的女儿,不想再失去我的外孙女。我作为外婆想让自己的外孙女从小都能感受到一点家庭的温暖难道又有错?茜容现在就在我这儿,你姐姐一家也来了。她已经向我们抱怨了你好几个小时,看来你再不做出点退步,你的女儿就会像你当初一样,永远地离开她的家庭。”
宋曼妮:“我没什么想向你多解释的,我现在马上过来把她接走。”
外婆:“我想你贸然过来只会逼得她立刻离开。”
宋曼妮:“你到底想干嘛?让我和茜容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劣,从而报复我当年对你的不辞而别吗?”
外婆:“你知道我只会想帮你,我唯一的动机就是爱。”
宋曼妮:“恰恰相反,你的动机非常可疑,甚至自私。你做的很多事都不是为我而着想的。”
外婆:“我已经尽我所能地在做了。你觉得许茜容很难搞吗?就因为她跟当初的你一样,想开创她自己的命运,不愿让父母去决定她的人生?我宁愿面对20个会担心失去家庭而踌躇不前的许茜容,都比你当初为了自己的想法而抛弃这里一切要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