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喘息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的严正,连忙再次趴伏在地。
远处的慕容羽兴,吴云中,以及所有的人都望着前方默默等待着。原本行刑的两御林军,也已经停下了板子。
而就在此时,见皇后还是望着前方,还是不转身后。心中无措的蕙兰心在踌躇片刻后,在脸色白了又白后,终于再次缓缓的逼近了半步的距离。
“清羽你不想理我了吗?”声音低低的,蕙兰心试探性的伸出右手,小心翼翼的触在了贺兰清羽身后的宽大的衣衫上。
不同于锦绸丝滑的触感,孝服棉质粗糙的感觉更是让蕙兰心明白如今发生了什么。
刚才在刚刚到达这里时,刻意忽视的一切突然再次显现在她的脑海中。想着皇帝以往对皇后的宽厚,想着皇帝和皇后除却夫妻关系外还比其他人多了一层的至亲关系。
想着昨日贺兰清羽在刺伤皇帝后,惊惶无措的表情。想起刚才她看到皇后跪地压抑哭泣的场景的,蕙兰心心中越来越难受,脸上神情越来越难看。死死的盯着前方的皇后娘娘,蕙兰心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然用力伸出双手。一下子从后方,紧紧的勒住前方一直不回头的皇后娘娘。
“不要不理我,都是我的错。你可以怨我,可以恨我,但却不能不理我。”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紧紧的攀附在对方身上,蕙兰心只是一遍又一遍道:“不要不理我,你……你不能!”
“我……不能?”低头望着自己腰间,几乎要让自己不能呼吸的纤细手臂。一直都没有出声的贺兰清羽放松身子,终于开了口。
“不能!你可以迁怒所有人,可以无视所有人,但却不能无视我。”蕙兰心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理智之人,但此刻她的言语中却全是胡搅蛮缠之感。
“我不能!”长长叹息一声,体会着身后女子言语之间的慌乱和无措。想象着对方紧张无措又带着理直气壮的表情,在回过神时贺兰清羽便已经转过了身子。
“傻瓜,我怎么舍得!”一个一举一动都牵着她心肝的女人,一个让她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女人。一个让她几乎没有犹豫多少,就做出弑君之举的人。她又怎么舍得埋怨对方,又怎么会当真无视迁怒与她。
“你永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蕙兰心三字在贺兰清羽心中到底是何重量。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就在刚才她贺兰清羽才是最担心的那个。
“你………”
“我没事!”抬手摸向她的右手手腕,知道自己摸着的手臂上有多少的青紫。明白此刻站着自己面前,站在众人面前的仪态万千的女人,身上到底是多少的伤痕累累。
轻轻的叹息一声,随即贺兰清羽便侧头对着跪地的奴才小声命令道:“让吴云中放了康王,就说今日看在皇上和皇贵妃的面子上本宫就轻饶了他。让他回家好好反省,等什么时候真正知道错了,再什么进宫!”
“诺!”严正连忙领旨,立即起身带着左右的几个手下小心的退了下去。
而在严正带人离去后,蕙兰心这才反手握住身边人的手指,小声喃喃道:“他………他是皇上?”
两人没有再提及在外受刑的康王,两人也不敢在外表露过多的亲昵。即便如今皇帝没了,即便如今似乎她们的中间已经没有任何的阻碍了。但如今站在这里,站在这个噩梦般的地方,两人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这里的那个主人。
“是……他!”在短暂的犹豫一下后,贺兰清羽便不甘不愿的拉着蕙兰心跪了下去。
世道就是如此的悲哀,尽管她们两人,一人在面对这堆尸骨时还是忍不住的周身发抖。尽管如今的贺兰清羽根本就不想待在此地,根本就不想在身边人面前摆出虚情假意的摸样。但如今作为一个皇后,作为一个妻子,做为一个曾经深受皇恩的皇妃。她们两人却还是不得不再次屈膝跪地,再次面对这个曾经将她们捧上天端,又几乎将她们挥下尘埃的皇帝陛下。
外面的慕容羽兴在听到皇后的赦令后,立即抱着自己的父亲喜极而泣。
而在慕容羽兴扶起自己的父亲,望着前方的两个女子眼神复杂无比时。在一头感觉已经跪够的贺兰清羽轻轻的拉起了身边,同样眼中满是复杂情绪的蕙兰心。
“走吧!”
贺兰清羽低声面无表情着,侧头望着她轻轻点头。随即蕙兰心便依靠着贺兰清羽的搀扶,慢慢的转过了身子。
两人一步一步缓缓的向前,半响蕙兰心还是忍不住侧头望向后方。眼前闪过以前,不知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的一幕幕场景。深深的叹息一声,感受着自己手臂上的力道,感受着身边人的一动不动的注视,感受着身子上的彻骨疼痛。慢慢的收回目光,蕙兰心轻轻的冲着身边人弯了一下双唇,随即便随着对方的动作一步一步的向前了。
不想想的太多,不想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太过影响自己的心情。尽管那个躺在废墟中如今看不出面目的男子,曾经与她水乳交融亲密无比,尽管身后的男子是自己的孩子的父亲。但早就对方的双脚一下一下落在自己的身体上时,早在对方望着自己宛如在注视一个让人作呕的虫蚁时,她对他便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了。
如今的一切只是在感慨,只是在顾虑身边人的感受而已。而今后,在她蕙兰心的生命中,只有身边人,只有自己的孩子而已。至于其他,既然是其她又怎么会当真的看重。
“皇上驾崩,本宫和皇贵妃同样震惊无比。没人知道御林将军铁竞为何会突然发狂,也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