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求仅凭药香,就能分辨出瓦罐里有多少味中药,前世的他没有好的身体,但他却有人人羡慕的好出身。
他的父母是人人称道的医学伉俪,中西医强强联姻的吴建国与沈半夏夫妇,他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然而就是这样一对牛逼轰轰的医学伉俪,却生下了吴沈高这个让吴沈两家都头疼的残废(没错,那时他叫吴沈高,他的父亲吴建国希望他能成为,吴沈两家都引以为傲的好孩子;成为一个高智商,高身材,高颜值的三高人才)。
然而现实和吴家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吴沈高不到两岁,家里人就已经发现他比同龄的孩子矮小。
在京都人民医院做了全面体检,被诊断为先天性脑垂体发育不良,缺乏生长激素造成的原发性侏儒症,彼时吴沈高身高仅有75公分。家族里三代医生,三十几个中西医精英人,却才对他的病束手无策。
想要长高唯有打生长激素,但是刚刚改革开放的Z国,百废待兴,没有这种激素,想治病唯有出国一途。
年仅三十岁的吴建国,为了赚钱带儿子出国治病,毅然放弃了人人艳羡的体面工作,某医院外科主治医师的职位下海经商,做起了医疗器械的生意。
又三年过去,当国人为万元户引以为傲时,吴建国已经是腰缠几百万身家的大老板,有了自己的医药公司和医疗器械厂。
吴沈高五岁,身高仍是和一岁时一样75公分,父母亲攒足了钱带他去m国治疗,这一年吴家花了上百万,终于使吴沈高再长8公分,这时吴沈高的身高首次突破80公分达到83公分。看着儿子明显拔高一截的身体,吴建国夫妇也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吴爸爸回国拼命工作,吴妈妈也停薪留职放下工作陪儿子在国外治疗。
然而又过一年,吴沈高的身高停留在83公分不再长分毫,m国的主治医师布莱克建议吴家放弃治疗。布莱克医师对沈半夏说:“沈,放弃吧,您的孩子注射的激素数量已经达到极限了,再打他的肾脏受不了了,他不可能再长高了。”
六岁的吴沈高已经懂事了,他知道,父母为了他付出了太多。“妈妈,我们回国吧,我想爷爷奶奶,想外公外婆了。”
吴沈高的妈妈沈半夏给丈夫打越洋电话的时候泣不成声。当电话那头响起一声:“喂,”听到丈夫熟悉的声音,沈半夏未语泪先流:“老公,布莱克医生说,他说……”
“别哭,慢慢说。”吴建国在那头安慰道。
“布莱克说咱家高高没治了!呜呜呜……”沈半夏哭道,“他那么矮小,将来怎么生活啊!”
“别难过了,事已至此,我们也只有接受现实。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给他请保姆,请司机,保他一世无忧。”吴建国长叹一声对妻子说。
沈无求如今穿越到这个时空,有了正常人的身体,弥补了上一世的不足。然而他最大的遗憾,便是前世他活到四十岁,没能报答那个,为了保他一世无忧而奔波操劳的男人,他的父亲吴建国!
一般孩子三岁都去上幼儿园,沈无求三岁,比同龄的孩子矮小太多,父母怕他被人歧视,被人欺负,没有送他上幼儿园。祖父母、外祖父母轮流把他带在身边,照顾他,教他读书认字。三岁,别的孩子念儿歌,他却跟着外公背汤头歌,别的孩子看图认字,他看图认中草药。
前世的吴沈高没有上过一天学,但他的祖父是医学泰斗,人称外科圣手吴苍原,外祖父是百年中医世家传人沈长卿,在这两个老头子倾囊相授下,他脑子里装满了当代中西医知识。
沈无求倚靠着树干,出神地回想着往事,神情呆滞,但是沈锯夫妇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们的儿子本就是个傻子。
“大牛,喝药了。”吴氏温柔的声音唤醒沉思中的沈无求。沈无求接过药碗,习惯性地道了声“谢谢”,喜得吴氏连连冲沈锯笑道:“他爹,你看,谁说咱家大牛傻,他都会说谢谢了!”
沈无求呷了一口浓黑的药汁,皱了皱眉头,这付药不太合理,有两味药需要增减分量。还有,这药里竟没加甘草,甘草素有调和诸药的作用,这付药加甘草药效更佳。沈无求正想开口调整药方,猛然想起他现在的身份是个傻子,他无奈地暗自摇头,只好将就喝了。
看来他明天一定得上一次后山了,不然一直做个傻子也太憋屈了,还有空间里的尸体也要处理。
今天晚饭后,沈无求把整个沈家小院查看了一番,院子不大,三间砖瓦结构的正房坐北朝南。东屋是沈锯夫妇的房间,西屋是三个孩子的房间,正堂用作客厅兼饭厅。
东西各有三间茅草盖的厢房,比正房略低矮。前院是竹篱笆墙围成的院子,正中间一个门楼,两扇有些陈旧而又简陋的木制院门。院里靠西边厨房前有一口水井,井边不远处有一棵龙眼树。这里有龙眼树,想来靠山村的地理位置靠南边,沈无求暗忖。
正房后面是小菜园,菜园另一头靠墙根盖着一个猪圈,养有两只大肥猪。紧挨着猪圈是茅房,茅房另一侧用竹篱笆圈养着几只鸡。沈无求对整个房子的布局还是很满意的,猪圈和茅房与正房之间有菜园隔着,气味没有那么难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床太少了,明明可以放得下两张床的房间放着杂物和唯一的一张床,他不得不和两个弟弟妹妹挤在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