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就算一直在努力保持距离,但是她还是不想只是当他老板,他虽然也对她的意思作了回应,可是心里很不舒服。
他不想把她惹哭,看过太多次她哭的场景,昨天夜里是第一次,她因为自己而哭,这种感觉很不好,像闯了祸一样的惊恐无助,可是他不能心软,怎么办?就发条短信吧,什么都不扯,只是让她别赤脚别喝酒,无关痛痒的关心,就当他还她无望的感情!
乔安明看了眼窗外,无端就想笑自己,感情?他活到这把年纪,做了这么多狠辣的事,居然还有资格谈感情这两个字!
任佩茵到顾澜那边的时候,是琴姨开的门。
“老佛爷”很少摆驾东宫,就算要来,也会提前给个电话,可今天居然大清早毫无征兆就过来了,琴姨愣是站在门口顿了几秒才开口:“乔老太太,您怎么来了!”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合适,赶紧再改口:“赶紧进来吧,我叫厨房给您准备早饭。”
任佩茵跨着包,脸上阴阴笑着回答: “不用忙了,我吃过早饭过来的。”那口气,明显就不欢。
琴姨也知悉这老太太的脾气,再加上这几年顾澜对她越来越惧怕,琴姨也心里对她有几分微词,虽然脸上客气,心里多少厌恶,可是她拿她儿子的工钱,所以任佩茵也算她半个主子,场面上的事情也自然不敢怠慢,遂赶紧泡了茶端过去:“太太,您先喝杯茶,小姐还没起床,我现在就去楼上叫她。”
“不用了,我等等吧,不急。”任佩茵懒懒地端起茶杯押了一口,将包放到沙发旁边,端坐着那里就不说话了。
琴姨见她这样,也懒得再伺候,便寻了个借口走:“那太太您先坐会儿,厨房在准备小姐的早餐,我得去盯着点,那些人手脚笨,做出的东西经常不合小姐的意。”
任佩茵勾着嘴唇笑了笑,没有回声。
琴姨心里也珊珊然,躬身就退了下去。
乔安明的这栋别墅是早几年就购置的,位于郊区,临湖而居,所以人烟不多,虽空寂,但胜在空气好,环境静怡。
顾正茂去世之前,顾澜和乔安明一直住在顾家的老房子里,老式的院子,位于市区,周围环境不好,人也嘈杂,后来顾正茂走后,乔安明和顾澜也搬去市区的一套复式公寓住过一阵子,那是乔安明人生第一桶金之后投资的第一处物业,200平米,双层复式,地段好,简欧风格,更重要的是,离公司近,但周围渐渐被深度开发,建筑频起,又是商场又是影院,空气越来越混杂。
考虑到顾澜的身体,他便又装修了现在住的别墅,全部采用无污染原料,明清风格,紫檀雕花家具,出自名家之手,又不失雅致大气。
但是早晨9点多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花园里已经有园丁在打理,园前的附楼也有佣人开始了清扫,就只有这主楼,空荡安静得好像没人住。
这是顾澜的要求,她的睡眠浅,又有睡懒觉的习惯,所以上午11点之前,主楼里除了琴姨之外,不能有任何佣人进出,必须保持百分百的安静。
任佩茵等了半小时,渐渐失去耐心,再看了看墙角的立钟,已经靠近11点,楼上依旧是毫无动静,正欲起身上楼的时候,琴姨却走进来,手里托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束鸠尾和一杯牛奶,牛奶应该是刚热好,还散着热气。
琴姨走过任佩茵面前,笑着将花插进壁柜上的花瓶,又托着那杯牛奶走过来:“太太您再等会儿吧,估计再有半小时小姐就起来了,我得先把这杯牛奶端上去,一会儿小姐睁眼就得喝的…”
任佩茵抱着手又坐回沙发,耐住性子笑着回答:“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反正有的是时间,可以等。”
琴姨见她明显压住火的脸色,心里居然有些幸灾乐祸,遂端着那杯牛奶就上了楼。
又是半小时过去,靠近11点半的时候楼上总算有了动静。
任佩茵面前的茶早就凉透,她便在沙发上挪了挪位置,继续抱着手等。
立钟敲了十二下的时候,木质楼梯上总算响起脚步声,接着是顾澜略带起床气的慵懒声音:“琴姨,琴姨……今天的牛奶温度怎么不对?温奶器你是不是没设置好,跟你说过很多遍了,鲜奶必须是四十度,超过一点就没有营养价值了…”
之后身影从楼梯口闪出来,身上还穿着白色的睡裙,头发有些乱,脸色不好,还带了点浮肿,见到沙发上正对着自己的任佩茵,顾澜着实吓了一条,楞了好久才找回声音,怯怯地喊了一声:“妈,您怎么来了?”
又是同样的问题,任佩茵自己都觉得好笑,不愧是谁带大的孩子,连话都说得一样。
只是任佩茵也不生气,她今天来是有目的,遂正了正身,回答:“来一会儿了,等你起床呢。”
“那是不是等很久了?你应该叫琴姨叫醒我的,昨天安明公司有酒会,回来得有些晚,我等他等到11点才上床睡,所以今早就起晚了。”顾澜有些尴尬地解释,依旧站在楼梯口,没有要走过去的意思。
任佩茵见她有些紧张,便笑着尝试舒缓气氛:“没事,冬天冷,你也不怎么出去,还是在床上多躺躺好。”
顾澜听出她话里的不满,但也懒得去多解释,遂装傻充愣地也笑了笑敷衍过去。
琴姨适时出现,刚走进去就看到顾澜像小媳妇一样站在楼梯口,一对貌合神离的婆媳,难得见面,气氛都能搞得这么冷。
她无奈走进去,喊了一声:“小姐,早餐厨房都准备好了,给您端这边来吃,还是您自个儿去餐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