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字还存在BB机里,不信你可以看。
支远说着,要掀裤腰。
嗨!找到了!藏得真够严实的了。
那小子还挺内行,不凑近,根本看不见。
庄羽说着,从花茎里拖出极小的一个塑料纸包。
飘落的玫瑰花瓣,带着无声的水珠,铺在地上,好像一片洗过的红毯。
庄羽拿起塑料包,颠颠地跑向厕所,那是病人作案最方便的地方。
若是病人之间相互发现了,也无人报告。
范青稞把散落的花瓣扫在一处,红丝绒受了践踏,被庄羽手指撕扯过的地方,留下清晰的红指纹,渐渐地沁出茸茸的红水,好像谋杀案唯一的线索,她想,这是世界上最倒霉的钻石玫瑰了。
支远看着她,说,大姐,我看你和我们不大一样。
范青稞口里说,哪里不一样呢?心里想,这个男的比女的更难对付。
支远说,你不够坏。
范青稞说,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变坏。
支远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怪我没有拦住庄羽,还帮助她吸毒。
对吧。
范青稞说,你猜得不对。
我想的是,把剩下的玫瑰花。
赶快找个瓶子装进去。
花也是有眼睛的,它们看到许多同伴被撕成碎片,不知道还肯不肯继续开了?支远说,想不到大姐这么多愁善感。
正说着,庄羽回来了。
范青稞失声问,这么快?庄羽她笑道,又不是生孩子,你以为要多长时间?她的精神果然抖擞起来,非常想同别人说点什么。
就问,大姐,你去过院长的房间,里面是不是很豪华?哪天我真的送她一束红玫瑰,比今天的还好。
范青稞说,不。
四面墙上都是光光的,也没有花瓶。
庄羽说,那我就买一个贵重的花瓶送她,毕竟今天的海洛因是从她手里接过来的。
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讥讽。
从一个戒毒医院院长手里拿到的毒品,味道格外好呢!不管怎么说,我得谢她,你说对不对?范青稞心里直替简方宁流泪。
范青稞走到1号病室。
这是一间小病房,只摆两张床,那个病人去做血光量子治疗,只剩三大伯一人在床上躺着,见有人来,坐起,打招呼道,稀客。
范青稞笑笑说,您这里,来的都是客。
三大伯说,也不尽然。
医生护士就是公干。
范青稞说,我私人的事,求您。
三大伯说,谁让你来的?范青稞说,名气那么大,还用别人告诉?您是秘密交通线。
三大伯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
封锁越严,来求我的人就越多。
我所以长住不走,就是这里挣钱比外面容易。
风吹不着,雨打不着。
一天三顿饭有人送,晚上踢了踹了被子,还有软软的护士小手,给你盖上。
一辈子没享过这样的福啊!范青稞说,管得这么紧,往外的电话怎么出去?三大伯说,问那么详细干什么?想把我告了?范青稞说,我告了您,我有什么好处?医院也不会免收我一分钱,我还得罪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