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怡乐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观察室里沈照和徐智都是一脸“卧槽”的表情。
徐智:“队长说的是真的吗?照这意思,这幕后黑手不会是这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女人吧?”
沈照:“队长的推理向来是以假乱真,只要他说得煞有其事,就能迷惑对方,从对方的言语中突破并寻找真相。”
方崇明咬着一个苹果走进来,说:“你们能不能不要把他夸得这么神乎其神?要不是我们这两天一直在找线索和资料,他拿什么推理?还有,他昨天熬夜看了一晚的监控和资料,他的推论从来不是只靠想象。”
“……”
徐智和沈照:对不起,队长我们错怪你了。
邢沉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你们开小会的时候,你应该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那天你是想劝查致远停手的。但你根本劝不住他,反而被我们警方钻了空子。不过我很好奇啊,查致远不过是个混混,一没有背景,二没有钱,就算和汤冉有仇,也不至于让你这么重视,但你被抓进来这么久你对他只字不提。为什么?”
邢沉不给黄怡乐胡诌八道的机会,似是阐述一段已知事实,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因为你看中的是他手里的王牌。你知道他是在那种地方混的,他有很大的人脉,开拓起来是个很不错的市场,抑或者,你们本身就有某种见不得人的合作……你们一起合作销售毒品的事一直都瞒着花姐吧?”
黄怡乐的眼里写满了震惊,“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邢沉转着的笔被他啪地一声放在桌面,然后把一沓照片推到黄怡乐面前让她看。
桌面是刑警二队追踪毒贩时恰巧拍下的照片,其中一张查致远在观察昌弘化,剩下的都是查致远和一群兄弟在抽麻照。
其中查致远手里拿着一个瓶子,上面的数字并不清晰,可邢沉手中那个瓶子却完美还原了瓶子的数字。
黄怡乐的神情慢慢变得死灰。
邢沉说:“汤冉之前购买过一瓶毒品,原本是要用在昌弘化身上,但是后面因为奚宜的插足没用上。这事你应该不知道吧?你低估了查致远对汤冉的厌恶,也低估了汤冉对昌弘化的恨,汤冉希望昌弘化往后余生痛不欲生,而查致远希望把汤冉一起毁了——因为那款新型毒品可以通过性传播,这很少有人知道。”
黄怡乐:“……”
“巧的是,那包毒品上有一个标记——‘26’,而查致远的生日就是二月六号,虽然是碰巧,你也可以说我们是顺藤摸瓜,但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句忠告,永远不要低估我们警察的办案能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并不是形式口号,只要你们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我们警察就能连根带梢地将你们一个个都收拾掉。”
黄怡乐的脸色跟吃了屎一样,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但她似是很快反应过来邢沉都在空口说白话,遂镇定了些许,“你这个能证明什么?这都是查致远做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邢沉反应极快,当即就问:“和你没关系?你的意思是查致远的毒品来源不是你?”
“不是我!我在缘吧里地位很低,根本没机会碰到那东西!”
邢沉点点头,很绅士地说:“那你和查致远之间便是合作关系了?你帮他推销大客户,他给你分红,是这样吧?那查致远的供货源是谁?”
黄怡乐直觉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后知后觉地咬着下唇,干瞪着邢沉。
邢沉见她不说话,也没有追问,只是懒懒地说:“我倒觉得还有一种可能。”
“……”
邢沉似是有些困惑,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在黄怡乐心间里揍上一拳似的——明明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但说着说着又能绕到真相里面去。
他说:“我一直在想跟踪花姐的事是怎么泄露出去的,现在回想起来,这应该是你和查致远之间的一种默契吧。是你让查致远在花姐的车上动了手脚,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杀花姐灭口?”
那一瞬间,黄怡乐脸上表情可见丰富。
用徐智的话说“这姑娘看着好像想脱了鞋在邢沉脸上用力啪啪地来两下”,惊愕中带着一点哀怨。
黄怡乐完全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里邢沉就查到了这么多,这个突然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她压根没想出如何应对,只好干瞪着眼睛。
“花姐的级别比你高,若说把柄,她应该更担心被你出卖。但你什么都还没确定就这么着急对她下手,为什么?她抓到了你什么把柄,还是——”邢沉的身体微微向前倾,那双清亮的眼睛笔直地注视着黄怡乐,把她看得一阵发麻,他一字一句道:“还是花姐已经是你们放弃的棋子,而你和汤冉是上面物色的下一位替代她的人?所以你才这么着急地铲除花姐和汤冉?这么一推测,你能碰到那东西,不足为奇。”
黄怡乐紧张地抓着手臂,瞪着邢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花姐的死跟我没关系!”
“花姐这个人小气又善妒,你在她身边当助理应该也受了不少气。不过最近花姐一直忙着干她的核心业务,表面上看起来春风得意,但如果她真过得这么好,不至于连你的生意都要抢。作为老人,她不年轻了,美貌和身材都不及你们,业务能力也不行,所以她一边着急地证明自己,一边趁年轻多挖点‘退休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