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永远不要看表面,你看二皇子择秀,选了许黛娥张太医就给他们牵上线了,朝权中的关系总是妙趣横生。你以前住的那地方,就算被水淹了都不会有人管。人是分等级的,他们这类人,再看不顺眼也都认同是一路人。”
信息量太大,洛女一时解不开,见晏萧行喝完了茶要走,连忙上前道谢,“上次的事谢谢你。”
“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晏萧行最后慎重的提醒她,“闭紧嘴才能活命,二皇子做得那么明目张胆都没有一个人谈论,说明这事根本就没人传。”
晏萧行走后,洛女又把刚关上的轩榥推开,痴痴的看着河边多姿多色的画舫,画舫的尽头是城外无边无际的山坡轮廓,她也喜欢五彩和自由的日子。
人就是可笑,明明喜欢又深知遥不可及,就会说些相反的话来说服别人,却总说服不了自己。
来听书坊二年,每个人看她的眼不是痴迷就是色欲,只有那个人,一月三次都来听她吟词。
在这些淫词艳曲中,没有一丝杂念,非要说有,就是疼惜。那种似亲人又似故人的眼神,只有在她遥远的记忆里略有残留。
只可惜她再也看不到那双眼睛了,眼睁睁看着那人怎么惨死,一个字也不敢提,最后还是听书坊的老板顶了命。
这事还真得谢谢晏萧行,当然他也不亏,听书坊落入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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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
洛女听到这个声音,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她生理性厌恶的皱了下眉,面无表情的走到床边的梳妆镜边上,打开了上面的小匣子,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他。
这般行云流水的动作,也只希望他拿了钱快点走。
郭四掂了一下银子,乐呵呵的就要揣入怀中。
洛女伸出了手,“荷包还我。”
郭四不情不愿的把银子倒出来,握在手中,“人都是我的,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他想了一下又问,“安阳王孙和你说什么了,聊那么久。”
“你管得着吗?”
郭四也习惯了她的臭脸,捏着荷包又崩出一句,“等有人赎你再说这话,我可先说好了,安阳王孙不开口,谁也赎不走。”
其实洛女的卖身契,早在安阳王孙手中了,只是他不知道晏萧行为何不让他告诉洛女。
不说当然更好,她赚的银子才能一子不落,全入了自己手中,这点他是感激晏萧行的。
洛女冷笑了一下,眼里尽是鄙夷。
他就是这样的人,一脸猥琐粗陋,又自负风雅,说不到三句就自揭老底,穿得再像公子哥,骨子里的俗气遮都遮不住。
郭四见她斜睨着眼就不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以为见多了有钱有势的爷,以为自己就是凤凰了。记好了,你是我十两银子买的,在我这里你就值这么多。”
郭四奚落了她几句,把荷包还给了她,又想到什么似地问:“刚才晏萧行旁边的男人是谁,三皇子我是见过,另一个听他叫二叔?”
洛女拿到荷包心情愉快了些,拉开抽屉用个小盒子把它装起来,像是放什么珍而重之的东西,完全没搭理他口里的废话。
见他拿到钱还赖着不走,又出言讽刺,“你不是最喜欢偷听,你趴门口去听不就行了。”
郭四扬起手,见洛女根本不睬他,只得又把手放下。
这女人打坏了脸,别说挣不到钱,连晏萧行也不会放过他。
他再呆下去就自讨没趣了,自言自语道:“我要是想娶谁就娶谁,以后我们郭家男人也能长成那样,你呢也别想做凤凰,卖身契上面画着你的手印。”
郭四出门后,抬了下头看了眼三楼的厢房,还真有走上去听一听的意思。
一想到被发现了的后果,浑身都不自在,还是摇头晃脑的下了楼。
一出门就看到对面米园饼铺,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他耸了耸肩膀往赌坊的方向走去。
米园饼铺一天只出三笼糕点,各种糕饼十日一回轮着出。
今天正是他们家最有名的红豆糕,每次一出锅就被一扫而光,大家都早早的围在铺子外面等。
玄青子和向红瑜一入京都,直奔米园饼铺,用向红瑜的话来说,入京都不吃米园饼铺的饼等于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