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呲着牙花,骂出这辈子第一个脏字“操。”
本想好好培养他,从文从武都可。
可是这小子就像黑夜里蹲在野地的青蛙,戳都戳不动,一根筋到了底。
往他身上扑的能人多得是,这个呆瓜扭不动,他还偏想扭,时不时给自己找不痛快,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不知不觉走到府前,他骤然停住脚步,正厅里几个浑身散发出金钱气味的人,正和两位将军喝得红面赤耳,高谈阔论的声音清脆入耳。
长期被酒精浸蚀的胃,微微泛起了酸,晏南修摸着胃,打了个哆嗦,轻轻一跃上了上院墙。
一个鹤起又从院墙上翻入小窗。
“王爷!”冷荷把晒好的被子刚拿进屋,就看到这一幕,嘴里惊道:“你你你你。。。。。”
晏南修略过了冷荷错愕的表情,问:“楼下那帮人喝了多久了。”
“有一会了。”
“饿了,去弄点吃的来。”
晏南修随手从果盘中,操了串又红又亮的葡萄咬了起来。
“去啊,愣着干什么?”
很快几盘热乎乎的菜端进了房里。
冷荷看着晏南修把猪蹄啃得倍儿香,在心里琢磨出环境造人几个字。
想当初,第一天到百色城的时候,刚打完仗累到极致的他还想着泡澡。
如今满手鱼腥味,可以拿着未洗的葡萄,连同葡萄皮都一起吞了。
这惊人的变化,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有多不可思议。
最开始有商人来南信开铺的时候,都要先到他府上送上名帖。
晏南修翻着名帖,斟酌再三问人家能捐多少,听到满意的数额,才会让他们进来。
如今只要不是让人倾家荡产的行当,他看都懒得看只要捐钱就行。
各个商会,有意的砸钱没意都砸钱,有意的打通个财道,没意的落个关系。
南平南信能这么快恢复往日的繁荣,他付出了不可估量的心血。
当初那个冷淡喜静的少年,现在可以跟着一帮官员富商,海喝胡扯到天明,就差没拜把子了。
他把姿态放到这么低,才吸引了无数人过来,从手拿狼毫之人到如今传杯换盏一切都顺理成章。
晏南修吃饱了,接过棉帕抹了一下嘴,扔在骨堆上问:“你吃了没有。”
“吃过了。”
晏南修起身想走,“现在还早,也睡不着,找点乐子去。”
冷荷脸色微微一变,“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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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晏南修整了整衣领,拿起桌上的水漱了下口问:“有事?”
晏南修看出来了,她吞吞吐吐总是不把话说全,这种情况有好一阵子了。
冷荷嗫嚅道:“王爷变了。”
晏南修淡淡地往她面上一扫,拖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你想说什么直说。”
“王爷自已知道,往昔您不喜酒,也不爱玩乐,更不会像如今这般不顾身份,经常去那种……”
晏南修瞳孔紧成一条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后,轻蔑的笑道:“你怀念在京都时的我?没错,那时候的我好像令所有人满意?”
见他这么说,冷荷面带喜色道:“像王爷如此身份…自当…自当……”
她见晏南修的面色越来越沉,‘自当注意’几个字还是未敢说出口。
“哼,身份。”
晏南修眯起眼,冷冷笑道:“你知道我的从前吗?你只见过我在京都的样子,活在每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恨我有,怕我强,时时被监视,必须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那时简直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