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眼疾手快,接住了眼镜。
“给您。”
我把眼镜递了回去,他急忙折开,戴在鼻子上。
“哦,谢谢你小伙子。”他很和善地说道。然后看向我这边,也看到了宋以沐。
“哦,小宋。”他拿出一块眼镜布,又把眼镜摘下放在手里擦。
“嵇老,你又睡着了。”宋以沐无奈地说道。
“是吗?哦……”老人慵懒地说道。
我看着面前的老头,头发稀疏、身形佝偻、眼角的皱纹和脸颊上方的皱纹连在一起;因为常年戴眼镜的缘故,眼神有点发直。
他擦干净眼镜之后,又仔细地打量着我。
“没见过你呀,小子。”他说道,“叫啥。”
“老师你好,我叫李为知,是今年五月份刚入职的新人。”
“哦,是刚入职的干员。”他点了点头,“年轻就是好啊。”
说罢,他又话锋一转,看着宋以沐说道:“小宋,以后别嵇老、嵇老的叫,听起来像什么样子!”
“好。”宋以沐嬉皮笑脸地回应道。
“你师父是谁?”
“程广。”
“哦哦,程广。”他点了点头,低下头,从眼镜上方打量着我,眼神神秘,别有深意。
这种打量持续了两三秒,在我被盯得心里发毛之前,及时结束了。
我松了口气。
“跟着程广……他最近负责的项目是不是很多?”
“还好。”我心里想着,的的确确很多,但我不能这么说。
“他人不错,这几年没少往我家里塞东西,今年光是茶叶就送了十几盒,国内那些茶园,他快送了一轮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没什么能帮到他的地方……”老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现在状态是一天不如一天啊,明年基地就让我退休,现在也不让我碰什么危险项目了,唉……”
“嵇老,咱今年见了十几次了,你一定要每次都提一遍退休的事儿?”宋以沐无奈地说道。
“这不是有个小伙子不知道嘛。”
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样,玩着自己的手指,嘟囔道。
“别叫我嵇老……”
“那还能叫你嵇哥?”宋以沐打趣道。
“这是之前跟你提过的,嵇自强专员,在基地里面也是老前辈了。”宋以沐跟我解释着。
我点了点头。
这时,原本热闹的大厅忽然安静下来了。
要开会了?
我心中疑惑。
会场变得很安静,只能听到一阵嘈杂且急迫的脚步声。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从后方走来了一伙人,A区的大门刚刚关上。
老程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五六个红箭战士,那些士兵的身后,是两个怪异的男人,前面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头上带着一顶老式礼帽,步子很急,迈得很大,他一手压着帽子,另一手放在身侧,也不摆动。
他身后跟着一位身穿西服的高大年轻人。
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把宽大的黑伞。
这是在基地里面,他举着一把黑伞,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保护前面那人的安全和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