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易立刻反应了过来。现在整个网上都在抨击珊娜和陆易,说那对外国夫妇的不是,还有人通过远距离拍摄的一些模糊照片说当事人根本不是孕妇,媒体胡说八道就为了抹黑柳意。那些言论让人看了就恼火,别说被围攻。
有多少人参与其中自诩正义却成为网络暴力的一份子,陆易以往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攻击,现在他体会到了。
目前最好的辟谣方式就是那份监控,可是获得监控没有那么容易。“他们的设备没有联网,联不上网,又是最原始的设备,我们很难‘偷’到那份视频。Zeo的经纪人打算走中国的关系,我想很快会有结果。”
陆易安慰道,“不要太在乎那些人说的。”
“我没有在乎他们,”珊娜毫不在意地说,“我看不懂大多数中文。他们只是群体责任分散现象的一份子。”
陆易有点儿困惑了:“那你还在忧虑什么?”
他开始思考珊娜是不是陷入了孕妇常有的那种情绪里。她本来就想一出是一出,现在又成了孕妇,情绪不稳定性大大增加了。
珊娜咬着手指停顿了好一会儿,说道:“我只是觉得他可能会自杀。”
陆易猛地心里一跳:“你说什么?”
“现在的他很敏感,”珊娜说,“你记得我跟他说了什么。”
“我记得。”
陆易又回想了一遍。珊娜只是问他为什么要攻击自己。柳意当时浑身狼狈,盯着珊娜的眼神又绝望又凶狠。
“他很无助。”
珊娜得出了和陆易完全相反的结论。
陆易一瞬间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珊娜的眉头没有皱起来,她只是像发呆一样看着远处,然后她说道:“可他不是我的病人。”
陆易:“……你在思考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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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打电话给邢赵中的时候,对方一接到电话就说:“哎,我怎么一点儿都不意外呢。”
许愿乐呵了一下:“哥你说,能办不?”
“有点难,你也知道我们案子是一个个接的,这是人家的案子,我插手就不太方便。”
邢赵中说,“而且要是我真做了,摆明了跟人家对着干啊。”
“他官比你大啊?”
许愿小声说。
邢赵中哼笑了一下:“那到没有。”
邢赵中最近在升迁,势头挺好。
“那不得了,那哪是跟人家对着干,是秉公执法啊,”许愿立刻说,“现在舆情这么严重,明明有监控这么有力的说明事实的证据,为什么不放呢你说是不是?而且咱们城市的警察一向和民众交流沟通密切,形象亲和,能越快出击,越能体现咱们的办事效率高、重视民众意见,对不对?”
现在网上都是说这个案子的,闹得大了也有不少人希望警方能够发布案情的具体信息。本来这摆在别人身上就是个小案子,可因为柳意自身的话题度高,还搭上了外国人,关注的人就更多了。
“我给哥找两个媒体去,你看行不?”
许愿利索地说,“媒体的求知欲多旺盛啊,手里有监控干嘛不放出来呢不是?任由网上的暴民愤青发泄情绪啊?而且紧跟着你就升迁了,到时候我要来麻烦哥帮忙还够不着呢。”
“行吧,你的主意总是多,”邢赵中笑了一声,“改天应该让你来我们警察局里做形象策划。”
许愿说:“求之不得啊,我旗下多少艺人策划编导,随便挑。保证红旗飘飘正能量满满还紧贴人民群众。”
许愿挂了电话之后就去找许庭了。许庭紧张地问:“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