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皇后的心情比之贤妃好不了多少。
她这段日子正因为齐国公府的事情烦心着,骤然听闻这个消息时,独自默默然的坐了许久,最后还是宫人担心她,请来了嘉宁公主。
嘉宁公主年初就已经开了府,如今大半时间都是住在公主府里,她被急急找来时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一听才松了口气,无奈道:“儿臣还当是什么要紧事呢。”
“早年皇祖母又不是没给父皇纳过妃,直到如今不还是未曾临幸么?父皇不好美色您是知道的,有什么好烦心的?”
“这一个进来,八成也跟之前那些一样罢了。”
皇后却不这样想,嘉宁被保护的太好,齐国公府的风波并未波及到她,叫她只以为这盛京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但当真如此么?
皇帝以前对自己这个皇后置之不理,这也没什么,估摸着在他心中,宫里的所有女人都是个摆件儿,偶尔拂一拂尘土都不愿。这冷淡是对所有人的,大家都是一样,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可最近因着齐国公,皇帝已经连番申斥了中宫,不仅收回皇后的金印,还裁撤了凤仪宫里近半的人,她多年来在内侍省埋下的人手也被长公主逐一剔除。
怎么就这么巧,正在她左支右绌的时候,太后便做主为皇帝纳妃,纳的还是个与长公主关系亲近的姑娘?
“你想的太简单了。”皇后撑着头,思绪混乱,皱眉道:“这姑娘若是太后给的还好说,但若是长公主送来的呢?”
皇帝不一定给太后面子,但却会给长公主的面子。
“姑姑?”嘉宁公主觉得不太可能:“姑姑一向为父皇马首是瞻,虽与咱们不亲近,却也没和别人结党的意思,她何必给父皇塞个女人?还是贤妃的妹妹?难不成她想扶持五弟么?”
皇后摇头:“与贤妃母子没什么干系。”
“之前本宫也有所怀疑,但长公主除了对这顾瑾不错,对永定侯府的其他人还有贤妃都不亲近,倒像是只看重她……”
可长公主若真想在储位之争中掺上一脚,站哪个皇子不都一样?何必要扶持个前程未定的小姑娘?
她思来想去,突然道:“你说……你父皇常常会去长公主府上坐坐,会不会早就认识这顾瑾?”
见过了顾瑾,暗生情绪,这才借由太后之手将人纳入宫中……
如是这样,似乎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长公主素来心高气傲,也就只有皇帝的意思才能叫她放在眼里,或许她不是在扶持顾瑾,而是在按皇帝的心意行事呢?
那姑娘她只见过几次,别的尚且不知,但论容貌,当真是胜过了宫中所有人。如此姿色,又年纪轻轻,谁又能说不会入了皇帝的眼呢?
皇后无意间抓住了些许真相,但也不敢确定。她想着皇帝冷淡威严的面庞,实在无法想象他会爱上什么人。
更何况如果真是这样,当初长公主怎么会给顾瑾说亲呢?
她头痛:“算了,再如何猜测也是徒劳,只等明日就清楚了。”
皇后拉住嘉宁公主,疲惫道:“今日你便留在宫里陪一陪母后吧。”
……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不得安枕。
次日一早,懿旨终于从寿康宫发了出来。
各宫妃嫔纷纷得到了消息,虽早有准备,但还是都大吃一惊,皇后跌坐在榻上,贤妃更是面色惨白。
从一品妃,更是有封号的妃位!太后和皇帝这是踩着自己给顾瑾做脸啊!
现在顾瑾有多风光,她就有多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