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尽己所能去做了一切,只可惜眼前人仍然没有喜欢上自己的希望。她中学的时候努力考出好成绩、考上提前招、搞生物竞赛,甚至在找出租房的时候找到了苏展家对面。考上了复旦以后听说他喜欢辩论,就一头扎进了复旦的辩论队——
但是最后竟然只能得到这样一个眼神啊。
好像高中的时候拼尽全力写最后的导数题,她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写在了答题卡上蹭分,但最后还是没有得到分数,被判了“不合格”。
她沉默了。那几秒里一切情绪都变得很苍白。她想要争辩但无从争辩,觉得委屈但是显然没有人会听她哭。她隐忍至今,处处蛰伏,这一刻甚至想直接跟苏展说,对,觊觎你很久了,你别喜欢她了,喜欢我吧。
但那个眼神,什么都不可能。
“怎么知道的?”她忍住眼底的晶莹,笑着故作洒脱。
却只得到苏展一个凉凉的眼神,和一句“你自重”。
因为她知道的很多,不知道的也很多。
比如苏展不再跟她提起华兰,跟她说要戒了她,但是却在好多深夜上瘾般地翻看过去。
比如苏展跟华兰互删,却在去年的时候用小号加回了她。
比如刘一天会本能地觉得这件事情有猫腻,在那天之后特意回去找金炫又看了一眼相册,直接和苏展摊牌了。
比如先前高中的时候倩倩因为君玉认识了肖子怀,肖子怀、林君玉、俞梦,都是十一班出来的一圈好朋友。她在《昔年》的苦心经营,其实倩倩早就知道了。
苏展沉默地回想,当时刘一天和余倩倩疯狂微信和电话轰炸他,然后前言不搭后语拼凑真相的样子。他其实很想让卓依缦体面,毕竟都是同学,他不想让人在情感上难堪——只要对方不拿那个兰花坠子来刺激自己。
兰花坠子和硬壳相册,是他们俩最后的眷恋,不能让人触碰的底线。
分手后的许多日子他忙碌于各种各样的杂事,一遍一遍让自己狠心不去想当初的梦想。辩论场上他的输出逻辑分明,实则自己过得浑浑噩噩,不知道在争什么、不知道在抢什么。
进入大学以后,就变成了自己一个人的厮杀。那种一群人向一个方向努力的气氛再也不复,在多少自己模辩、独自在医院和学校之间往返的夜里,他想起那时候在川中夜跑的晚上。
那群人四散零落,而自己背叛了曾经和自己一起书写梦想的女孩。大一下的他逐渐适应这样忙碌的生活,学业也平衡了过来。他不断用七七八八的事情填充自己的生活——因为忙碌占满他的脑子以后,他就会没空想她了。
他设想华兰以后走上研究员或者地理摄影师的理想道路,细数了这个专业以后跟她产生交错的可能性。在那里大做年少有为百万富翁的白日梦。
比如收藏世界上所有相机,把相机卖给她。
够傻的。
到底要怎么说出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