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低声追问,瞎眼青年又有些听不懂房遗爱夹杂着薛延陀土话的汉话。两家互相着急,差点儿惊动外头熬药的药童。
最后房遗爱冷静下来,安抚瞎眼青年不要着急,房遗爱搜肠刮肚的回想从依兰巴彦那儿学来的薛延陀土话,费力的组织成句,低语慢声的说道,“你让我救救雁绮娜小姐。她被困在王庭之中?”
反应了一会儿,瞎眼青年才弄明白房遗爱的话中的意思,激动的站起身行,朝着房遗爱的方向猛点头。(又像是想到什么,要跪在地上给房遗爱磕头,嗯嗯呀呀的求房遗爱救救雁绮娜,却因为眼睛不方便,把周围的东西碰的东倒西歪。
外边熬药的药童也是机灵。听见房间里的声响,撂下手里扇火的蒲扇,蹬蹬蹬的推门跑了进来。
房遗爱回过神来。淡定的扶起历尽艰险跪在地上的瞎眼青年,感慨的说道,“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为了我自己多活几天,也得把你的眼睛治好,不然解不了你的毒,回头怕是我也得被拉去试毒,到时候小命就更难保了。”
心下却依然翻开了锅,看瞎眼青年的样子,应该是认识雁绮娜。而且还很关心雁绮娜。若是瞎眼青年说的是真的,而自己有没猜错的话,也就是说,在依兰离开王城没多久之后,虹筱夫人就查到了依兰的成功逃离跟雁绮娜有关,暗自把雁绮娜给控制在了王庭里。
通过这两天的感触。瞎眼青年也知道两个药童是被派来就近监视房遗爱的人,勉强红着脸尴尬的配合着房遗爱的话,嗯嗯啊啊的说着些感谢和期盼的话。
药童没听出房遗爱和瞎眼青年之间说什么不当的话,却也能够体会好好的人猛然瞎了眼睛,还有可能因此丧命,那种巨大的心里落差和求生的急切本能,倒也对瞎眼青年的举动见怪不怪,毕竟房遗爱是指定的解毒大夫,而且前头他还已经医好了六个人。
谁都知道有些毒中了之后,越拖延时间越是难解,剩下的四个人都希望下一个能够被解掉毒的人会是自己。任谁能活着也没有无端求死的理,这是人的本能,无可厚非。
替瞎眼青年翻译了他感激的话语,还有房遗爱对瞎眼青年的一些医嘱,药童直接扶着瞎眼青年暂时回去休息了,打消了房遗爱想要追问雁绮娜具体被关在哪儿的打算。
雁绮娜既然被关在王庭之中这么久都没有露出去半点而风声,看见看守之严。
想要亲自打探的话,就得先想办法解掉自己身上的毒,在解毒之前,也只能让吴瞒几个伸手利索,为人机jǐng的人,劳累好好的探探薛延陀的王庭了。
正想着,房遗爱就感觉有人掀开自己没插的窗子,闪身跳了进来。
“公子。”轻手轻脚的放好窗子,黑影无声的来到房遗爱床前,轻声唤道。
房遗爱掀开幔帐,示意吴瞒坐在床榻上,问道,“怎样,有没有进展?”
吴瞒简要条例的将大伙儿今天打探到的消息,还有阿斌有意透漏出来的消息,全都告诉给了房遗爱。
“那个阿斌好像是有意在示好。”最后,吴瞒总结的说出自己的感觉,看向黑暗中的房遗爱。
“哦,依兰公主正在待嫁中,联姻的可能是西突厥王室的人。还说有人猜测依兰公主早就被扎翰王子给弄出了王庭,真正留在王庭待嫁的十有**是锰嗤掳的长女雁绮娜?”房遗爱说道,“这些都是那个阿斌特意说的?”
“说的时候,虽然是无意中聊起齐扎罗全家,可是提起雁绮娜的时候,不过这三个字会咬重,就连对方的眼神好像也有些别具深意,像是知道咱们在打探雁绮娜的下落,特特的赶来提醒似得。”吴瞒想想,皱眉思索着说道。
房遗爱长出一口气,黑暗中的笑容有些意味难明,说道,“好心大叔果然是好心啊。”
“公子的意思是?”吴瞒一怔,问道。
“他们的身份打听清楚了?”房遗爱问道。
“咱们只打探到他们是比咱们早几rì进城,是和鄯善楼兰来的商队一起来王城贩卖粮食的,因为他们是半路搭伙的,也没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底细。不过,”吴瞒的话音顿住,像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往下说。
“不过什么?”房遗爱问道。
“今天属下有意问询他们来历的时候,阿斌笑了笑,只说他们来自北方,与咱们是友非敌,有需要的话,可以跟咱们多聊聊。还说,要是咱们有麻烦的话,可以去找他阿爹商议。”吴瞒说道。
“北方?呵,北方好啊。”房遗爱轻笑一声,语气轻松不少。
吴瞒想了一下,问道,“公子的意思是,他们可能是阿尔占的人?”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房遗爱说道,“你是没见过那位好心大叔,那浑身的气度,还有一口利落的汉话,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
“是了,想来那天他肯好心的提醒我和依兰两个,想必是差不多认出了依兰。”房遗爱回想了一下那天跟好心大叔说话时的情形,有些明了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