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再次出现,银色的刀光如同流动的月色,流畅、无声、迅速,它就那么滑向了老者。
老者转身,大吼声中举刀自卫,但速度却猛地慢了下来。
“住手!”一声大吼传来,徐斯媛看到一道人影,从山顶方向疾跃而来,手中一道两米多长的银光,倏然射向了那个可恨的“成明星”,然后,有血光溅射。
成明星还是晚了一步。在他一刀刺入黑衣人胸膛的同时,黑衣人的刀也刺入了老者的胸膛,老者瞪大眼睛,不解地看了看黑衣人,又看了看成明星,向后倒了下去。
“保护徐斯媛!”苍曲的声音突然再次出现。“我才想到一个可能,一个更卑鄙狠毒的计划,一个让你身败名裂的可怕计划!如果对方真的恨你入骨,他可能不需要徐斯媛的证词,而是需要徐斯媛的惨死!如果是我,要行最毒的计的话,我会让黑衣人强暴徐斯媛,然后再杀了她!”
成明星打了个寒战。这么恶毒的计,苍曲竟然也分析得出来?会是这样吗?会有人恨我恨到这种程度吗?会有人定出这么可怕的计吗?
“周伯!”徐斯媛痛哭地叫着,扑向了倒地的老者,老者的两只眼睛圆睁着,不曾闭合,仿佛留恋人世,又仿佛担心徐斯媛的安危。
“那个……节哀顺变……”成明星犹豫了片刻,才嘟囔出这么一句。
“你这个魔鬼,我要杀了你!”悲呼声中,徐斯媛抓起自己的剑,狠狠向成明星刺去。
“喂!你可是亲眼看到的,你这个周伯可不是我杀的啊!”成明星急忙躲闪,拼命大叫:“还有你这些同伴,都不是我杀的,是黑衣人、黑衣人!”
“我杀了你!”徐斯媛充耳不闻,只是一剑快似一剑地刺向成明星。成明星满头冷汗地躲闪着,心里一直在盘算怎么和徐斯媛解释这件事。
现在情况有点复杂了。徐斯媛是不杀了他不痛快,而他却又不能躲开徐斯媛,因为一旦他离开,那些黑衣人就可能像苍曲所说的那样下黑手。成明星跟徐斯媛没什么个人恩怨,就算有,他也接受不了她被人先那个再那个的这种事。
他只好就这么和她周旋,一边周旋,一边还得小心着周围,防备着哪个黑衣人突然间对自己和徐斯媛下手。
“用不用我给你出个主意?”苍曲的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主意?”成明星在心里问。
“其实有个办法,那就是你假装没办法说服她,一气之下离开。”苍曲说,“然后,那些黑衣人就会出现,他们会把徐斯媛制住,对她下手。这时你再出现,徐斯媛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或者,就算她仍想不明白,也会感谢你出手救了她。”
“我靠,那她要是以为黑衣人在与我合伙演戏怎么办?”
“我真是低估了你的智慧。”苍曲笑了,“确实有这种可能。但你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吗?既能让徐斯媛听你说话,又能捉到黑衣人一问究竟的办法?”
“想不出……”成明星叹了口气,反手一刀将徐斯媛的剑打成了天空中一颗远去的流星。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情不是我做的。这你是亲眼见了的。”他瞪着徐斯媛,有些气恼地说。
“你杀了我吧!”徐斯媛大吼着,疯了般向成明星扑过来。
“疯了,真疯了!”成明星大叫着,飞身跃入了黑暗之中。他疾速飞奔,造出了飞快离去的假想,然后又如同鬼魅一样悄悄地潜了回来,几乎在到达原地的同时,他就看到了徐斯媛被一个黑衣人从后面打昏扛起来的这一幕。
“我了个去的,这帮孙子要是趁她昏迷时……咱们不白定这计了?”成明星在心里长叹一声。
“我想应该不会。”苍曲说,“因为静下来细想了一下,我发现让徐斯媛活着好过让她死。”
“什么意思?”
“活着的受害者,不是更有利用价值吗?”苍曲笑着说,仿佛在谈一件很好玩的事。“试想,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到处对人说自己父亲被害、满门被灭的惨事,而另一群人则私下将这女子被害的惨事再四下传开……邪恶的人会嫉妒你,正派的人会憎恨你。你就完蛋定了。而如果她是个死人,死无对证的事,很难将毁你这件事做实。”
“真他娘的奸计!”成明星气得在心里直骂。
“我倒是很欣赏这个定计者,他拥有不同于一般人的智慧,又拥有一种神秘的强大力量,实在可以算是强敌。好久没与这样的人斗了,我有些兴奋。”
“都是一肚子鬼主意的家伙!”成明星很是不屑地想。
黑衣人将徐斯媛扛在肩上后,他的同伴们都走了出来,其中一个默默走到死亡同伴的身边,将他也背了起来,一起向山下走去。
成明星小心地在后面跟踪,一路随黑衣人来到山下。
“这里比较合适。”一个黑衣人一指山脚下一个小山洞,背着同伴尸体的黑衣人一点头,走进山洞。等他再出来时,背上的尸体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