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办法尽管笨,却依然有效。有了先飞天的榜样,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嫉妒,有些不服,你能飞老子就不能飞?!嫉妒在很多时候往往都会产生动力,产生动力的结果就是第一阶段在短短的一个半月内就搞定了。包括江飞在内都卯足了劲进行训练,他也不愿意被大家伙看不起,虽说是个千户,可你好歹最起码看见毕飞翼不能胆怯,这样大家才会服你。其实训练的无非就是降落的姿势和要领。对于毕飞翼来说,飞行不是什么大问题,大问题在于飞起来之后的降落。
江飞感慨地道,洪武年间,那个全大明有名的白痴万户,他也曾对这个难题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流传最广的,是他在凳子下面绑满了能够把他送上天的火药,可是对于如何降落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自己做了一个长达三丈的大风筝!在地面试验的时候,降落是很成功的,从房顶上往下跳的时候,万户最远的一次飞了数十米!只是他的大风筝完全就是小风筝的放大版,根本不像毕飞翼一样适合载物,因此总是翻覆,不过好歹死不了人,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了。
万般无奈的万户决定试验一次,他的装药量其实并不大,因为通过火药上天要比用大风筝好得多!老朱也知道这个问题,只是在现在的技术条件下造火箭有些太过科幻了,因此比大风筝要先进一点的毕飞翼应运而生。但朱一刀不知道的是,万户不是被炸死的,而是被摔死的!
凳子下面绑着的无数的山寨版冲天火箭,把万户送到了至少二十丈高的空中,他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大风筝,希望能够减少一点降落度,但大风筝完完全全就不听指挥,带着万户晃悠到了一处民居的上面,破了。
万户的结局可想而知,他的尸体摔的实在是太碎,下面的老百姓又不懂,只好以讹传讹地说他是被炸死的。其实他是被摔死的。
听着江飞的诉说,老朱不疑有他。对于锦衣卫来说,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他们往往最有言权,还有谁能弄到比他们更详细的情报?但他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在复杂的气候条件下,或者是突然在空中遇到了复杂的气候,应该怎么办?
想到这个问题,朱一刀噌地蹦了起来。
他又把军器局工房的师傅们拉到了一起,研究着专门用于紧急情况下降落的简易版降落伞。用风筝是根本不可能的,万户用自己的生命早就证明了这一点,其实关键还是在降落的度上。于是朱一刀想到了现代跳楼专用的大床单。
他自己先在房顶上用一床大床单试了试,度的确降下来很多,但还是不够,要知道使用毕飞翼飞行,至少也是在十几丈高的空中!大明的城墙都有五丈高,就算是南京的也有四丈,这个高度都能摔死人,更别说是十几丈的高度了。
床单会漏气,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用不怎么漏气的呢?
用薄牛皮也许能解决这个问题。一个祖祖辈辈都在农村生活的工匠粗声粗气地提议道。但是这就牵扯到了法律的问题。大明律规定,耕牛是严禁宰杀的!一旦被现后果会很严重,搞不好还会受到酷刑的惩罚。可是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么?总不能为了降落伞就修改大明律吧?朱一刀自认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皇上倒还好说,内阁跟司礼监这两关根本就过不去!那就是说薄牛皮不能用了。不过老朱想到了毕飞翼上面用的蒙皮,那玩意不是用耕牛皮做的,而是用驴皮做的。
这样问题就解决了。大明律只说不让宰杀耕牛,可没规定不让宰杀驴子吧?于是满京师的驴子们就遭了殃,一大清早去赶早集的人们惊讶地现,市场上竟然只有驴肉没有驴皮!驴皮当然都被军器局给高价收购了,而且军器局用的银子还是皇上从内帑拨的专款。
督造司因此意见很大,工部的意见更大!这军器局乃是一个小司,其大使也不过是个九品官,为何他就能享受中央财政直接足额拨款的待遇?!可怜工部已经快一年都没足俸禄了!工部几位老爷们一商量,联合向内阁上了奏疏,要求坚决补俸禄!
整 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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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内阁的回复很黑色幽默:皇上的内帑不是中央财政,国库里的银子才是中央财政,但是已经给你们过了,所以要想得到补得看今年税赋收上来多少。可大明朝野上下谁都知道,今年的税赋怎么可能收上来?今年的税赋都在十七年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征收了,就是为了填补地震所造成的巨大亏空!如果想要在今年征收税赋,那就只能寅吃卯粮,提前征收十九年的税赋。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这么干了,那大明就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迟早要栽在这个上面。赵志高很清楚这一点,只是他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这个怪圈。照这样下去,大明早晚会有大麻烦。
他其实不愿干这个辅已经很久了,几次上书辞呈皇上都没理会,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不过递了几次都没反应之后,赵志高现自己想在组织程序上走完辞职的过程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没有皇帝的允许自己又不能擅自离岗,这个政治影响太恶劣了,承担不起啊!那就在这个位置上尽可能地善终也是件好事,不过谁也明白,在辅这个位置上要是想善终无异于天方夜谭!
既然在官场上走到了头,眼瞅着还要掉下来,那就多为百姓做一点实事起码有着民意的支持,这些言官们不会太过为难自己!赵志高无奈地想着。内阁这段时间又收到了几件急递,山东安徽大旱灾,河南淮河流域大水灾,田地颗粒无收,百姓无以为继,很多人被迫流亡,各地的治安情况都猛然下降了许多,白莲教有死灰复燃的趋势;北疆蒙古人又想蠢蠢欲动,西线羌人也打算加入造反大军,不过被当地巡抚平定了;东边还算稳定,但在南方,由于提前征收税赋已经形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原本富庶安定的江浙一带也出现了流寇,甚至已经消失很长时间的倭寇。
幸好宁夏和播州的叛乱被及时地熄灭了,要不然大明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财政状况会更加地雪上加霜!现在是时候考虑考虑动用皇帝内帑了。
明万历十八年七月初二十二,大明万历年间最高级别的财政会议在玉熙宫正式召开。
看着里面的纱幔,司礼监掌印太监魏朝清了清嗓子,却没有听见任何示意会议开始的声音,只好呆立在长案边候着。许久,从纱幔里传来了一声铜磬的声音——万历舒服地躺在躺椅上,这玩意还是朱一刀特意让内廷监造的,作为十八年春节的贺礼送给了皇上,万历很满意,这玩意就是舒服!当他懒得说话的时候,就用小锤儿敲一下椅子旁边的铜磬,日子一长,内侍们就都明白了响声的含义。
听见了铜磬声,魏朝立即宣布:“议事吧!”
一直木偶般站在白云铜火炉边的四个太监,立刻轻轻地把搁在炉边的四个镂空铜盖各自盖在火炉上,接着行步如猫般轻轻地从两侧的小门退了出去,悄无声息。
按照规矩,还是魏朝主持会议,其实每年都有一次内阁与司礼监的财务会议,对大明这一年来的财政状况做一个解释和说明,让大家的心里都有个底,互相通个气。可是皇上一不上朝,这例行会议也就跟着取消了。因此魏朝的心里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主持这样大型的御前会议,不管有没有经验,都要硬着头皮主持,过去这些都是李莲雄的活。
“……还是老规矩,内阁把去年各项开支,按各部和两京一十三省的实际用度报上来,哪些该结,哪些不该结,今天都得有个说法。今年到年底为止,有哪些大的开支,各部提出来,户部综算一下,内阁拟了票,我们能批红的就把红给批了。赵辅,您看呢?”他极力地让自己显得轻松老练,毕竟在皇上的面前可不能出丑,不然这人就丢大了。
“仰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