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餐桌位置很多,但她就爱坐在边边角角的地方,祁鹤站在另一头倒酒,他个子高,这几年浸在名利场里不免沾染些肃杀矜贵的气息,同他年少的玩世不恭相混糅着倒添了独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酒液淳淳撞进高脚杯,谁都不说话,温岁愈发侧过脸,她总觉着祁鹤在盯着她。
动作不觉加快,她专注地埋头吃饭团,耳朵里滑进男人调侃的低笑:
“很怕我?”
他仍是站在离自己最远的一端,温岁食指捏了捏包装袋,“没有。”
“那就坐过来。”他不容分说,拉开椅子。
温岁坐到他旁边,余光见祁鹤考究般地打量自己几秒,才收回。
她纠结了一会,犹犹豫豫地开口:“你工作还顺利吗?”
男人又笑,却顾而言他,“你结过婚么。”
女孩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兵荒马乱,耳根弥漫上一层薄红,“我,我没有,我就结过一次婚。”
他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观赏她的窘迫,似乎是觉得可爱或者有趣,刻意凑近了些,“我教你,作为妻子,你应该问——”
男人拉长音,再慢慢将嗓音放得沉且诱,“问我今天有没有想你。”
他发现了新大陆,一个能长期消遣的十分有意思的新大陆。
温岁更不敢看他了,脸红得发烧。
然后,他就听她说,“你结过很多次婚吗?”
声线软糯糯的,脑回路挺清奇。
“对,我专门拐好多老婆回家吃的。”祁鹤忍不住恶劣地去揪女孩的脸蛋,实在是太乖太好欺负。
她的脸像面团子被捏来扯去的,眼眶沁出些生理泪水,祁鹤玩够了就松手,他接了个电话,说有事出门。
“你的卧房三楼左手第二间。”他随意交代完就走了。
温岁来不及问他晚上会回来睡觉吗,别墅转眼便只剩下了一人一猫,她给他留了灯,只是等到晚上十点多,女孩熬不住了,她明天还有早八。
她想打电话问,害怕会打扰他工作,于是又等了半个小时,做了份蹩脚的夜宵,女孩给他发了短信,说回来饿的话餐桌上有吃的。
又等了半个小时,短信没回,她上到二楼的房间——祁鹤自己的卧室,打开了房间的灯。
第二天,他不在,卧室的灯也并没有熄灭。
温岁出门去学校。
大三的课程不多,有时一天就只有一节大课,女孩是第一个到教室的,趴在桌子上补觉,之后陆陆续续有同学进来。
叶棠她们踩着铃声进教室,手里拎豆浆和俩茶叶蛋,挤到温岁身边偷偷摸摸地吃,第一节课老师并不讲新知识,侃家常的聊目标聊理想,三个人逐渐放松,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没说多久,温岁突然被极重的类似敲鸡蛋的声音惊醒,如平地起雷,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投过来。
叶棠左手拿着才破壳的茶叶蛋,一脸无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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