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存焰比他想象的还难接近,他本来就只上半天课,上下学还有保镖,看来想要接近他并且取得那个孩子的信任要想其他的办法了。
两天后的周末,胡凯的楼盘广告终于正式开拍了。
因为这次楼盘的户型都比较大,面向的群体大多是以家庭为单位,一般的广告公司都会选择父母孩子或者几家人这样的搭配来进行宣传,而胡凯却另辟蹊径,把主角放在一个小男孩身上。
广告的设计很有意思,内容围绕着孩子的梦想展开。
家里贫困的小男孩在路边的垃圾桶收集塑料瓶,一边走,一边穿过街道。两边是林立的高楼大厦,身边是穿着时尚的都市男女,或者牵着孩子的父母,而小男孩却是孤身一人,他每收集一个瓶子就会在心里默默许下一个愿望,然后就发现身边的一切都开始改变,他看着平地,那块平地就竖起一座高楼。看着蹒跚的老人,老人就仿佛有了超能力一般健步如飞再也不见迟缓老迈。他看到路边拥堵的交通,半空中就架起一座桥梁,而陆地上的车也飞上了天空。他想象着清新的空气蓝天绿树,抬头就发现拨云见日,太阳穿过云层投入到地面。一切都仿佛科幻世界走入了现实,而孩子最终的梦想就是一个完美的家。
他看着前方,露出希冀的眼神,而眼前也的确出现了梦想中家的样子,房子轮廓一点点清晰,家人的笑容近在眼前,伸手等待拥抱的表情真实得仿佛触手可及。
直到小男孩把最后一个瓶子放到袋子里,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
但小男孩却并没有表现出莫大的失望,他的眼神反而一改之前的困顿颓唐,因为心中有了希望,所以梦想就在前方。
贺佑钦刚刚拿到胡凯送来的梗概时就觉得眼前一亮,也让厉容锐把广告顺利地接了下了,这次他特意开车把厉容锐载到片场,像之前答应过的一样,在旁围观厉容锐拍摄。
胡凯一进入导演的身份就非常投入,虽然只是广告导演,但同样指挥调度必不可少,并且因为广告的时间并不长,胡凯更是精益求精,力求每一秒钟都不能浪费。
因为事后要加上特效,所以厉容锐现在拍的都是内景,除了配合的人物之外,其他的内容都要自行想象,配合的表现出恰当的表情,这样的拍摄对小演员的要求其实很高,而厉容锐没有剧组失望。
如果说开始的几幕只是让人眼前一亮,越到后来,他的表现就越让人满意,不止胡凯,连贺佑钦都非常意外。
胡凯团队的创意是梦想与现实的结合,脚本设计得仿佛科幻大片一样,投入的资金自然也不会低,所以主角需要一个足够可爱灵动的小男孩,胡凯瞄准了厉容锐就是因为看中了他比一般孩子成熟的特质,谁知道效果竟然这么出色。
胡凯他们以为遇上了在这一行上有着惊人天分的孩子,实际上厉容锐自己却并不觉得拍摄有多困难。
虽然从来没接触过广告,但厉容锐多年来作为企业的领导者,本身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长期奋战在商场,接受瞬息万变的各种讯息,做出合理的决策,一个合格的掌舵者本身就需要多种能力,坚决、果断、眼界、领导才能,商场的每分每秒都在锤炼人的气质。而混战于这个圈子又能走在顶端的人往往都有着惊人的天赋或者胆量,他们不甘于现状,永远希望比从前过得更好。
不管是厉容锐还是贺佑钦都是如此,身上始终隐藏着一种“挣扎”的本能,这种“挣扎”让人不断进取,在碌碌众生中脱颖而出。说到底,就是某些男人骨子里的“野心。”
胡凯的广告需要一个有“野心”的小男孩,因为男孩最后露出的那个势在必得,明天必将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眼神才是胡凯想要隐晦表达的东西。
对一般的孩子而言,表达这种情绪实在太难,所以试镜了那么多个他才会一直不满意,等到团队的人都快急疯了又自己扒拉出一个孩子推倒剧组面前,其他的人也顾不了太多,哪怕不是最合适的起码也有了个人选,不会让拍摄跳票。
谁知道竟然有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第四十五章
“你说厉容锐的情况已经好转?这不可能!”袁竟惟一脸不可置信;“前段时间的消息不是他的身体在持续恶化,已经熬不了多久了吗?”袁竟惟也不太确定;他努力回忆了一下之前去医院时探听到的消息。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却很肯定地说道,“袁先生;我没有骗您;厉容锐的保镖里有我的人;他们天天守在厉容锐的病房门口;厉容锐的身体到底是好还是坏他们是最清楚的。”说话的人紧紧盯着袁竟惟,试图把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研究清楚。
这是街边一家并不起眼的咖啡厅;唯一的好处是被绿色的植物格挡成一格一格的私密空间,服务员在不需要服务的时候离得很远,很适合两个人单独交谈。袁竟惟戴着墨镜,一边无意识地揪着格子餐巾;脸上是乍然得到消息后的焦躁与犹豫。而他对面的男人赫然是贺文武的得力助手陆海,也是贺文武当初打算派到贺佑钦身边协助他的人。
“按照我收到的消息,厉容锐的身体数值在逐步恢复,这说明他在好转,而且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如果他醒了,一切就又回到了远点,我们之前做的事情全都白费了,不止如此,贺佑钦现在还掌握厉丰那么多的股份,难道我们做这一切就是为了给贺佑钦搭桥?您甘心吗?”
袁竟惟当然不甘心。
如果说最开始他和袁复立合作是为了帮袁复立,想拿回袁家被吞掉的财产。在面对袁复立那种漫不经心仿佛玩乐的态度后,他的心态早已经发生了改变。
袁家不止是袁复立的,更有他的一份,贺家和厉家拿走的他有权利拿回来,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曾经待在德海上流社会的圈子,曾经天天注视着那群人的生活,他也想像厉容锐和贺佑钦那样过得随心所欲,快意人生。
可是不行,因为他的身份只是袁家的一个私生子,到后来甚至连袁家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