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一袭黑色的风衣,大约在夜间里行动的人都要靠这暗沉沉的颜色来掩盖行藏,从来都是衣冠楚楚流连于高堂殿阁红灯酒绿里的上流绅士,如今却冷咧残酷地做起了“午夜杀手”,罪恶与魔鬼的化身。
阿虎气呼呼地道:“老板,我敢保证光盘就在她手里。” 他在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冷冷地道:“你非要这么倔强吗?把自己弄地遍体鳞伤地又是何必呢?”
她亦冷冷地回应道:“我倒要看看你会把我怎么样?”
他“嘿嘿“地干笑了两声,突然摆了摆手,阿虎会意,将枪递了过去,便走到办公桌前细细地一张张检查起那堆光盘来。而他依旧气定神闲地把玩着手枪,又掏出手帕来,细细地擦试着,并不看她,半晌才道:“你不要仗着我曾经说过要跟你结婚,就自以为可以比旁人有什么不同,惹火了我,我是一样翻脸不认人。黎涵予,我不想搞得鱼死网破,乖乖听话,交出来,我不会为难你。”
她盯着阿虎的一举一动,紧张到了顶点,屋里突然寂静下来,静地惟有她慌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地沉入谷底,总有结束的那一刻,如果发现都不是他们所要找的那一张可该怎么办?于是,她摇了摇头,道:“我要是不答应呢?且不说我没有你们说的东西,就是我有,如今你这样的待我,我也只当没有。”
他放缓了语气,道:“黎涵予,把东西给我,你知不知道你拿着的是一枚定时炸弹,会有多少人因此而牵连上身,甚至丢掉性命。” 她冷冷地道:“也包括你吗?”
他突然将枪举了起来,正瞄准她的额头,吓了她一跳,想不到他真的狠地下心来,不禁一阵凄凉,怔怔地出了神,只听地他淡淡地道:“黎涵予,你真是明知故问,若不是关系重大,我何至于跟你撂下脸来。所以,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明亮的灯光投在他英俊的脸上,却是狰狞扭曲的疯狂,只有眼睛里还闪烁着与从前凝视着她时璀灿的星光,恍惚间有些情不自禁的渴望,想要奔向那散发着温暖的地方,她迷迷惘惘地站起身来,“当”地一下,膝盖磕在茶几的边缘,有一种钻心的疼痛,人渐渐地清醒了过来,原来不过是灯光的倒影。
到头来,怎么会是这个人?! 为什么?上天偏偏做这样的安排!
半晌,她用鄙夷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以前都是跟我怎么表白的?原来不过是将一切责任推到李名山的身上,原来这帐册与你也是性命攸关。”
他慢慢地将枪放了下来,淡淡一笑,道:“你现在才明白,也不算太晚。我虽然对你说过许多话,也确实想与你一起过平静的生活,只是当身家利益摆到近前时,少不得也要有些牺牲与放弃。”
她“哼”了一声,道:“已经有那么多人被你牺牲掉了,多我一个又何妨?”他点了点头,却笑道:“你白白地牺牲了,谁夜以继日衣不解带地照顾在昏迷中的人?你舍得吗?”停了片刻,又语带讥讽地道:“黎涵予,你真是慈悲心肠,总是适时地关怀那些需要你关怀的人,所以才有这许多男人被你迷地团团转。”
她的双眼一眯,嘴角轻轻地翘起,璨然一笑,道:“那么,你呢?你也被我迷地团团转吗?”
他有一刹那间的失神,也许是她的错觉,他旋即又换上了那一种漫不经心的懒散与疏远,也站起身来,冷冷地道:“我自从知道了你和我弟弟之间的事后,实际上就不再对你抱有任何幻想了。其实,也不过是公平的交易,我既然存了私心,也断不能要求你也真心相对。”
这些话说地很是轻松简洁,却还是重重地砸在她的心上,犹如烈火烹油一般的强烈刺激,也不过是让她的脸色更加惨白,好一会儿,只轻轻地道:“原来如此。”
阿虎突然叫道:“老板,没有,这一堆光盘里面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办公室里本来就收拾地差不多了,办公桌里的东西更是廖廖可数,如今都四敞大亮地摊在那里,乱糟糟的一片,却还是没有想到去桌底下的地毯搜上一搜。
他扬手将枪掷给了阿虎,道:“你没看她咬牙切齿的,东西一定还在这办公室里。”说完突然上上下下瞄了她一眼,有些不怀好意地道:“黎涵予,你不介意我在你身上搜上一搜吧。”
她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仿佛幻灯片里陈列的雨后海棠,隐隐约约的尘雾后面已经洗净了的胭脂寇胆红,只泛出苍茫的颜色,憔悴地让人忍不住怀念曾经有过的明媚娇艳。
他伸手轻抚上她的脸,默默地注视着她眼里愈发激烈的怒火,仿佛被魅惑了一般,半晌才道:“你何必介意?我又不是没有摸过。”她终于按捺不住,抬手向他的脸上掴去,这一次却被他牢牢地攥住了,冷冷地道:“别装贞洁烈女了。”说着竟然真的上下其手,在她的身上搜索起来,一种理智被吸噬殆尽只余凶残的癫狂。
她羞愤异常,并不肯就范,剧烈地反抗着,却拼不过他的气力,后来找着一个机会,狠狠地向他的手上咬去,又抬腿一脚,他不曾防备,疼地松开了手,连着倒退了好几步。她头发零乱,外套已经被他扯下扔到了一旁,只着了一件紧身的紫色高领毛衣,咝咝抽着冷气。
阿虎一个箭步过来用枪指住了她,她也恍然不觉,只气地浑身哆唆着,泪水扑簌簌如串线似的掉到了地板上,恨声道:“项振灏,你要不要脱光了我的衣服来搜查。”
阿虎却将枪又向她的太阳穴深处推进了一寸,道:“老板,反正留着也是后患,不如一了百了吧。”他握着被咬地有些伤痕斑斑的手,皱着眉,却没有回答,有些犹豫不决。阿虎道:“老板,你若不狠下心来,迟早要毁在这个女人手上。”他似乎有些心动,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突然眼光一寒,待要说话,只见一个人从门外闯了进来,高声道:“大哥,不要…”
屋里的人都是一惊,想不还会有第四个人在。 查看该章节最新评论(4)正在加载……
三十
仿佛是绷紧了的弦,只等千钧一发的那一刻,可是弦却突然绷断了,只叫那一腔提到顶峰的紧张无端端地落了空,取而代之的却是更加强烈的不安与慌乱。
她想不到郑子谦会突然出现,在几近崩溃的边缘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泣道:“你跑来做什么?”自己沦落这样尴尬的境地,都是咎由自取,却最不想给他瞧见,那样一种忍受不了的难堪与羞耻。
然而,郑子谦并不看她,只径直和项振灏道:“大哥,你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