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叔出来时,手里俨然多了数样东西。先是端来一碗黑糊糊的粘稠液体,让我喝下。
我没敢喝,就问他这黑东西是啥,罗叔也不说话,伸手理开了我的袖子,我左手臂上的恐怖纹身被暴露出来。
他说,这药能给我缓解诅咒,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必须去找到为我种下诅咒的人,由他来解。
让那女鬼来解?那我还能有命在?
我当下也不敢再瞒下去了,把给三才子说的话,一五一十地的对罗叔又交代一遍。罗叔越听越皱眉,嘴里还小声的嘀咕着孽缘二字。
我指着罗叔手里的聘书,问他是不是这玩意害的,没想到他说这东西不会害人,让我留在身边。又递还给我。
听了这话我心里才稍稍放心,看来小资就算是鬼,对我也没有什么坏心。
三才子见罗叔手里还拿着东西,就问他准备干嘛!罗叔解释,原本想把这些符送给我,他就不管了。
不过如今看这形势,怕是要与我们亲自走一趟了。
我一听,心底看到了希望,当然是求之不得,三才子说那就即刻出吧!
不过罗叔这时却摇了摇头,说不行,他还得准备准备,现在只能我一个人先回去,其他人跟着没用,还会打草惊蛇。等我把那女鬼引出来,他再现身。
我寻思有道理,和三才子商量了一下,意思今晚他先回家,就不掺合进来,免得到时候也被那玩意盯上。
当天夜里,我独自打车回到了家门口,说实话,两次回家的心情截然不同。虽然还有点顾忌,不过有了罗叔这个后盾在,我至少有了抗衡的资本。
之前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被这些破事牵着鼻子走。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会熬疯。
楼道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阴冷,我惦着脚尖来到了三楼。
正要开门,我突然回想起房东给自个儿说的话,她说我这屋子里大白天很吵。
我寻思这事儿还是再问问她,保不齐今儿进门就撞见啥邪气的玩意,比如那天那只黑猫。
敲了敲门,房东正在贴面膜,开门出来一张大白脸,吓得我一个激灵。
见我拍着胸脯的熊样,房东没好气的问我干嘛!是不是又想拖租。
这娘们是个暴脾气,和她起冲突没好果子吃,所以我连忙解释说没有,该交的都会按时交的。
她说这还差不多,于是我就问她,白天有没有听到啥奇怪的动静。
她一听我说这个就笑,我说有啥好笑的,她上下打量我一番,挤眉弄眼的就说,这事没啥不好意思的,就算有点动静她也理解。
听她这样说,我他妈瞬间落下个大红脸,想解释,越解释越乱,干脆也懒得说,最后只得灰溜溜投锁回家。
回到家我顺手去开电灯,按了几下才现坏了。手机又没电,心里头就感觉不妙,但还是安慰自个儿,心想是不是跳闸了。
我摸着黑准备进卧室里去找手电筒,不过刚走一段,我就觉得这地上太过滑溜,有点像那天去开区小巷子里踩到的一样。
我就弯腰用手去摸,手上很是油腻,一股恶心的气味差点没把我熏吐。身体没站稳,我一屁股就坐地上,疼得我,脚还踢到了啥硬物。
当时我以为是茶几。等我站起来想去避开它时,麻痹我又踢到一个,咣当一道罐子被打破的声音,顿时响彻四下。
不晓得那罐子里装的是啥,罐子一破,整个房间里的味儿更加浓郁,恶臭简直能把人臭晕过去。
正所谓疑心生暗鬼,于是各种恐怖的念头在脑子里闪现。我感觉满地油腻液体中,似乎都夹杂着血腥味。
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黑暗里的臆测,我努力地回忆着哪儿还有照亮的工具。
突然想起,前段日子,我搁茶几抽屉里放了个打火机,那是朋友上回来玩留下的。
就在我慢吞吞的瞎摸着向前,害怕又一次踢到罐子时,我卧室的木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似的,顷刻间便打开了一道细缝。从中映出一束烛光。
晃晃幽幽的烛光闪烁着,借着这束光,我骇然的现,客厅的地上摆满了无数的土罐,而那罐子里装的,竟是一盅蛊早已死去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