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病床边的万载雪不复往常那般老气横秋的打扮。
此时穿着一件白色t恤,外搭一件手工刺绣的天蓝色衬衣,以往永远向后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放了下来。
几缕长长的碎发遮盖住了硬挺眉毛,露出了温柔的眼眸,在方筝望过去之时,侧头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
“你醒了?医生说你的腹部遭受剧烈撞击,有一些轻微的破裂,所以现在还不能喝水。”
听到万载雪的话,方筝眼神暗了一些,他没说喝水之前她还不觉得渴,自从他说了水这个字之后,方筝脑子里就只剩一个念头,想喝水。
可医生的话也不能不听吧,所以方筝只能涨红着脸,一脸不好意思的任由万载雪拿沾湿的棉棒擦拭她的嘴唇。
一滴滴的水浸润干涸起皮的嘴唇,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的方筝比刚才感觉更渴了,为了转移注意力方筝张开嘶哑的喉咙低声的问着她最关心的事情。
结果一出口只发出‘嚯嚯嚯’的嘶哑声,喉咙里剧烈的疼痛让牵连大脑的神经也一扯一扯的疼。
在那个让大脑空白的痛感过去之后,方筝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抓住万载雪拿着棉棒的手。
一笔一画的在人家的手心上比划。
“江副厂长怎么样呢?其他人呢?她到底睡了多久?”方筝一脸渴求的看着万载雪。
不愧是在商场上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方筝一比划万载雪就知道了她想知道什么,制止了她继续比划的手,待手心的那股痒意悄悄散去,方才开口回答。
“现在距离你上次昏迷已经过了两天两夜,至于你问的江副厂长,如果他是一位叫江国庆的老者,我很遗憾他已经于昨日凌晨去世,待你能起身之后,或许还能参加他的葬礼。”
万载雪未曾见过江副厂长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交道,所以说起来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只是听者的方筝大脑却一片空白。
在没有听到答案之前,方筝也曾经设想过会不会她知道的答案太晚,在消防员同志前去营救之时,江副厂长已经遭遇了不测。
如今听到了准确的答案,心里却是无尽的愧疚,如果她更快一点!再快一点的得到江副厂长的下落,结果会不会就是另外一个样子?
她再一次急切的在万载雪的手上想写些什么?万载雪仿佛与她心灵相通,心有灵犀一般表示,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他是在受到抢劫犯猛烈击打脑部之后,急性蛛网膜下腔出血身亡,并非是你救援不及时,所以那位老者去世的原因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不要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万载雪像小时候外祖母抚摸他的头一样轻轻的抚摸方筝的头发,任由方筝的眼泪濡湿他的手掌。
动荡的情绪宣泄之后,方筝的理智一丝一丝的回笼,脑子开始运转。
从他醒过来之后这么久病房里除了万载雪之外,她的手下们一个都不见,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有其他的事绊住了他们的手脚。
而且还是突发性的很紧急的事,要不然凭着黄毛对外人的戒心,不可能留一个和他们只是熟悉但不能交心的人,留在病房照顾没有意识的她。
“其他人呢,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万载雪叹了一口气,仿佛在做什么哀悼一样。
“昨夜的风太大了,火星四飞,起火的雨靴厂之外是大片的居民区。。。。。。”
这场大火几乎燃了一夜,更是引发了周边诸多居民区火灾,方筝公司的保安部门工作人员也跟着一起帮忙,直到天亮这场人为的灾祸才得以平息。
方筝的手下大部分的人累瘫了,此时要么在医院其他地方输葡萄糖,要么就躺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呼呼大睡。
昨夜方筝晕倒之后,黄毛一群人呼啦啦的把她拉到医院,但是尽忠职守的警察同志却沿着方筝他们留下的线索将下水道内一一排查。
这一查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