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后,两人瞧着对方好一阵都没说点什么,单纯笑着,看着挺傻的。叶其蓁心不在焉继续看落日,刚才的拥抱或许要比黄昏更印象深刻。
悄无声息间,霓虹开始闪烁,白天与黑夜交替时的光影,让这座滨江城市别有番风情。
吹着江风,温予倏然跟叶其蓁说:“如果小时候多点开心的事,长大会不会开心点?”
叶其蓁回头,没马上反应过来。
“你不是意外我为什么参加社团?”
“嗯。”想着温予刚刚说的那句话,叶其蓁点头表示赞同,同时又感觉,温予总像藏了许多心事。
回去路上,叶其蓁又跟温予提了一起跑步的事。温予挺意外的,还以为叶其蓁那天两圈差点跑趴下以后,就对跑步没兴趣了。叶其蓁说自己努力努力,一千六没准也能跑下来,毕竟那天温予让她见识到了自己的潜力。
这天过后,两人之间的联系不知不觉多了起来。
叶其蓁除去周末要去公益家教,平时都是按部就班上课,再就是校电视台的日常工作。
新闻系分四个小班,平时上课通常是两个小班一起上。新闻学概论老师是个脾气挺好的中年大叔,什么都好,就是讲课时的口音太重,跟吟唱似的,听久了容易犯困,正好课程又都安排在下午。
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理论课乏味,有不少人坐不住了。
叶其蓁听课时很认真,每门课都是,或许是她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在学习成绩方面格外较真。很小的时候她爸妈就会跟她说,只有人记得第一,没有人记得第二。
所以她小时候坚定认为只要努力就能拿到第一,拿不到第一就是不够努力,而长大后她接受了一个残酷的现实:不是所有人努力都能拿到第一。
过了会儿,教室里有叽叽喳喳议论声。不少男生都扯着脖子往窗外看。
“哟,就剩三分钟都坐不住了?”这时好脾气的概论老师都开始埋怨,他盯着后排的男生问,“外边有什么好看的?”
叶其蓁就坐在窗边,抄好笔记后,听到讲台上的抱怨也没在意,直到耳畔传来一点轻敲玻璃的声音,她这才扭了扭头,看清窗外的人后,她无奈朝对方笑了笑,终于知道班里的男生在骚动什么了
温予此时微微弯着腰,隔着一层透明玻璃,正看着她笑。
她都不知道温予什么时候过来的。
温予站在走廊上有一会儿了,都在一边看着叶其蓁抄完了三行字的笔记,只是叶其蓁过于专注,完全没注意到她。
离下课还有不到两分钟,叶其蓁承认自己稍微有那么一点分心,时不时漫不经意瞟一眼窗外,有时瞟到温予在低头看手机,有时瞟到温予也在看她。大概是室外温度高,她看见温予的外套搭在小臂上,只穿了件薄毛衣,有些贴身,挺显身材的,再配上温予那张天生会撩人的脸蛋,别说男生了,女生也会多看几眼。
下课铃响,教室里的人蜂拥而出。叶其蓁走在中间,跟室友打了声招呼以后,优哉游哉地走到温予面前。
温予凑近叶其蓁,细细盯着她,“饿了,带我去吃饭。”
“走。”叶其蓁抗拒不了温予柔声说话。
从一起跑步到一起吃饭,起始于叶其蓁的一句玩笑话,她想起温予不好好吃饭,就跟温予说,你带我跑步,我陪你吃饭。
叶其蓁觉得挺奇妙的,她以前虽然没少关注温予,但她从没想过她跟温予能像现在这样,这要是被唐棠看到,估计得惊掉下巴。
十一月中旬,下了几场雨,气温断崖式下降。
叶其蓁一到换季或是降温就容易沾点发烧感冒什么的,多少要折腾一下。
周六晚上,叶其蓁精神萎靡。下午喝了感冒冲剂,到晚上依旧头晕,她又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埋头在纸上沙沙写字,碰着期中作业最多的时候,还有好几门课的任务没完成。
叶其蓁勉强写了半页纸的作业,脑子炖粥一样,实在有点难捱,她摸过手机,知道自己没出息又想跟温予说了,委屈难受的时候,就想找温予。终究没好意思,她只给温予发了一条微信:降温了,出去记得多穿点。
没多久温予回复了一个“嗯”。
叶其蓁病殃殃的,回了一个卖萌表情包过去。尽管温予给人感觉挺冷的,回微信也是,但她知道温予一点也不冷,那天她抱过。
要是早点收到叶其蓁的微信,温予一定记得多穿点衣服,也不至于出门就挨冻。
“温予,你今天就穿这么点啊?南城都降温了,得注意保暖。”赵琳端着一盘青菜从厨房走了出来,摆在桌上,“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炒了几个菜。”
温予看了看餐桌上的四菜一汤,这还叫不丰盛,温予笑说:“老师,不用做这么多的,就我们两个人。”
“你难得来一次,洗洗手吃饭。”
赵琳今年四十五岁了,心态年轻保养得当,看起来像是三十几。她单身独居,也没孩子,平时都很照顾学生,当自己的小孩一样。
温予从小学开始就在赵琳的画室学画画,她走上这条路说起来也是个巧合,她妈成天泡在麻将馆,没空照顾她,就花点钱把她送去麻将馆旁边的画室,省心。之后赵琳为了照顾家人,从北临回到了老家南城。去年温予正好来南城这边集训,赵琳没少关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