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不让须眉啊。”李承欢不禁有些欣赏起来,亮晶晶的眸子闪着耀人的光辉。
“少爷……”
“嗯?”
“老爷说了,让我看着您,不让您在外面沾花惹草,四处风流呢!您可别打坏主意哦!”子辛瞪着圆圆的眼睛看向李承欢,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家少爷看牢了。
“……”
他李承欢是这样的人嘛?
李承欢觉得牙根有点疼。嘶……话说为何他大病初愈后,总觉得很多事情都变得十分古怪呢?
不说别院里的那些个怪人,就连他家老头子也变得好生奇怪!
先前居然说不用在意去了淮州后的政绩?他不是一向指着他封侯拜相光宗耀祖的?见他大难不死不指望了?而且,听说他被贬离京都居然十分高兴的样子?迫不及待就收拾打点好一切,要将他送走!这会儿又管起他的感情生活,啧啧,他在外头浪了这么些年也没见老头子多瞧两眼,怎么这会儿倒派个小跟班的来盯梢了?
啊呀,一定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子辛,你是少爷我的伴当还是我爹的伴当?”
“……少爷!老爷说了,如果您敢在外面乱来,就打断我的腿,为了子辛后半生的幸福,少爷您就老实点吧!”子辛委屈巴巴,小嘴翘的老高。
李承欢一向吃软不吃硬,看着子辛可怜兮兮的小模样顿时心软了,烦躁的的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本少爷向来洁身自好,严于律己,何时做过出格的事?你放心吧,你的腿断不了。”
“谢少爷体恤。”子辛立刻笑开了花。
午时,商队在一处小河边的空地上停下歇脚,准备吃点东西再上路。
李承欢老神在在的坐在子辛端来的锦凳上,惬意的品着刚泡好的大红袍。看着周围商队里形形色色,正忙碌的众人,觉得十分新鲜。离开京都的伤感都消退了许多。
他对萧胤说他喜欢市井江湖并不是吹嘘,他是个自由跳脱的性子,本该是在这浩荡天地间自由自在蹦哒的飞鸟,奈何生在了官宦人家,硬生生养成了个金丝雀儿。
龙茜儿巡视商队经过李承欢身边的时候,只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就甩着她高高束起的马尾辫走开了,嘴里低声嘀咕了一句,“娇气……”
她哪里知道李承欢乃是个连皇家暗卫都赞叹不已的武道高手,内力深厚无比,自然也没料到自己小声嘀咕的话被李承欢听了个清清楚楚。
嘿……说我娇气?
李承欢不服。
他四下看了看,整个商队里,确实只有他一个人正悠闲的坐在阴凉处喝茶等饭吃。不禁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但是想到自己乃是大病初愈的病人,便又心安理得起来。
龙茜儿再次经过李承欢的时候,见他不喝茶了,捧着本书在看,便放慢了脚步,去看那书册的名字,只见书封上写着:午夜怪谈。乃是一本神怪故事,顿时翻了个白眼,走了。
李承欢抬眼瞄了一眼龙茜儿的背影,总觉得自己仿佛被鄙视了。他看看自己的书册,又看看那道修长飒爽的背影,摇了摇头。
众人吃饱喝足,收拾好东西后,车队又开始上路。
如此平安无事的赶了两日的路。
李承欢在马车里闷的慌,本打算骑马,看看沿途的风景,却因为伤势初愈,被子辛强行留在了马车里,生怕他受了颠簸,再伤了身子。
“子辛啊!你快成婆婆嘴了。”李承欢百无聊赖的躺在厚厚的毛毯上,翻着神怪故事的书册。
“还不是因为少爷总让人操心。”子辛不服。
“我都说没事了……”
就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下,车厢外也远远传来嗡嗡的混乱声。李承欢立即警戒,利落的起身掀开帘子往外看去。
此行商队的管事匆匆跑来李承欢的马车边,刚要行礼,就被李承欢拦住,“发生了何事?”
“前方路上有几位受了伤的行人,说是在前面的山口遇到了匪人,被抢去了盘缠和车马,还……还有随行的几名年轻妇人,其中有两名汉子受了十分严重的刀伤,我瞧着实在可怜,便暂停了行程,一方面救治一下伤患,一方面也要合计一下如何应对前路的山匪。”管事的李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禀报给了李承欢,李善年近四旬,相貌端方,是个稳重的家族理事,事情交代完后,便垂手站在马车外,等候李承欢的吩咐。
这一行里唯有李承欢一个官老爷,又是他们李氏家族的嫡系子弟,这样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要禀报给他,让他拿主意的。
李承欢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才赶了几日的路,还是天子脚下呢,就有歹人敢占山为匪?
“去看看。”
他跳下马车,随着李善往车队前方行去,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正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众人见李善引着一位俊俏少年过来,都猜到了这位看着贵气无比的年轻人应当就是主家这次随行的少爷,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让二人过去。
李承欢走近了,才看到那几个伤重靠在树上奄奄一息的人,身上被砍了不知多少刀,鲜血已将身上的衣衫染成了污脏的深红色,看着凄惨无比,一旁受伤不那么重的少年人正红着眼睛向龙茜儿痛诉当时的情形。
“他们有好几十人,各个拿着大刀,凶残无比,一冲出来便要砍人,我们都是正经百姓,哪里遇见过这样的凶徒,还未作出反应,福安和福喜便当先被砍了数刀,倒地不起,我们哪里还敢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我们的车马和夫人小姐掳走,呜呜呜,老爷也昏了过去……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