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迁急匆匆赶到衙门时,发现李承欢已经在衙署的公房里为自己泡了壶茶。
“大人!您怎么不等等小人?小人差点就回不来了!”陆迁抱怨。
李承欢为陆迁倒了杯茶,笑着让他坐,“本官当时担忧陆参将的安危,没有走远,直到人群散去才走的。”
陆迁顿时就尴尬了,辩解道,“那大人为何人散之后还不现身?”
李承欢闲闲看了他一眼,说道,“若是当时现身,岂不是又要被围住?”
陆迁不说话了。
到了正午吃饭的时间,淮州众官员仍然没有等到传说中的新任同知,正在大家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时候,有衙署里的小厮匆匆赶来城门口,说是新任同知已经到了衙署,不见众位大人,要他来寻诸位大人。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什么情况啊?他们在这儿从天黑等到天亮,从天亮等到日上三竿,结果白等了?人早就进了城里了?啥时候进去的?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看向一脑门汗的许知州。
许知州用帕子擦了擦脸,尴尬的咳嗽一声,朗声道,“既然李同知已经进城,那大家伙儿就先散了吧,先吃饭,午后咱们再一起见见李同知。”
“嗡”一声,众大小官员碎碎念了几句一哄而散。
赵介踱步到许丛文跟前,皮笑肉不笑的挖苦道,“大人这真是,请了位祖宗来咱们淮州啊。”
许丛文脸一拉,不悦的纠正道:“赵通判此言差矣,李同知被调往淮州,乃是陛下的旨意,怎生是本官的安排?赵通判休要胡言乱语,以免惹祸上身。况且李同知初来乍到,恐怕并不知晓我等在此等候,从别处入城了也未可知。赵通判莫要妄自揣度,失了同僚体面。”
“体面”你大爷!赵介恨恨的瞪了一眼许丛文,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俩字就是“体面”!
“大人说的是,是下官唐突了。”赵介阴阴的盯了许丛文半晌,才一甩衣袖,钻进了自家的青呢小轿里。
许丛文看着赵介的官轿远去,又看了一眼城外秋叶飘零,叹了口气,喃喃道,“恩师这位子弟,还真是……哎!”
李承欢无所事事的坐在公房里和陆迁闲聊喝茶,让子辛去淮州有名的醉月楼去买几席酒食,有着之前的惊人一幕,二人也不敢随意出门了,老老实实在公房待着。
没多大一会儿,子辛领着几个护卫便将酒食带回来,将公房里的桌子拼了拼凑了好几桌。
醉月楼的醉虾最是有名,其他肉食也十分精致美味,众人正吃得欢呢,就见一名衙署原驻的小厮匆匆跑进来,看见一桌桌的美味佳肴有些怔愣,啥情况?走错门了?
“大,大人!知州大人来啦。”小厮慌忙禀报。
李承欢正在教陆迁这大老粗剥虾呢,闻言喜上眉梢,笑道,“请大人进来。”
小厮一愣,心说你区区一个同知,知州大人来了你竟然不亲自去迎?他心里顿时有些瞧不上这群没规矩的外来客。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出去请人。
许丛文随小厮进来时,李承欢已经让子辛给知州大人添了个座位。一见到许丛文便招招手,“许师弟,来坐,一起吃啊,这醉月楼的饭食确实不错嘛!”
许丛文闻言,方才所有的糟心烦闷一扫而空,兴冲冲撸着袖子就入座了,看的一旁的小厮目瞪口呆。啥情况?咋看不明白呢?
“师兄何时来的?”许丛文饿的狠了,也顾不上斯文体面了,拿起筷子就是一阵风卷残云,完了才抬头问李承欢。
许丛文虽然比李承欢年长不少,但自从和李承欢对弈甘拜下风之后,就不再自称师兄,而是自称师弟,达者为先嘛,许丛文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昨夜连夜赶来,入城后就先睡了,不想来了衙门,却不见一位大人的踪影,怪哉!”李承欢略去了逛街时的壮举,轻描淡写的说道。
许丛文顿时泪流满面,您咋不早说呀?害我苦矣!
第33章同知
众人吃饱喝足,许从文才发现陆迁居然是和李承欢同席吃饭,顿时疑惑,“这位壮士是?”
陆迁便拱拱手,“见过许大人,在下黑甲尉参将陆迁,来淮州公干,正好与李大人顺路,便结伴同行了。”
许从文听闻他是黑甲尉的人,顿时神情一肃,“原来是黑甲尉的将军,黑甲尉战无不胜,实乃我大齐的王者之师,本官向来敬重前线将士,今日得幸结识陆将军,实乃本官的荣幸啊。”
李承欢看了一眼许从文,有些好笑。这许从文原本家境殷实,是想走武将的路子的,奈何天生体虚多病,便弃武从文,没成想还真考上了。
闲聊几句,许从文便与李承欢二人进了书房密谈,陆迁稳稳守在院中。
“大人,已经选择了二殿下?”沈从文试探的问道。
李承欢抿嘴点了点头,沈从文又问,“那恩师呢?”
“与父亲无关,你只管做你的事,这是我个人的选择,并非李氏的选择。”李承欢道。
“那陆参将?”
“是殿下派来淮州协助我的,殿下似乎在担心淮州出什么乱子,你是淮州长官,可知道淮州有什么事要发生?”李承欢很直接,沈从文自拜入李郸门下,便是与李氏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许从文皱眉想了想,摇头道,“并无异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