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打算离开灵山了。”
梁玄琛微微侧头,“不等那个人了?”
“还没想好,我来灵山的时候,外面尚且兵荒马乱的,你没来以前,这山沟里还不知道太-祖皇帝已经驾崩,甚至有人不知道天下已定,更不清楚什么七王之乱。我活了这么久,突然想去外面看看,不然一眨眼,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梁玄琛点点头,“是该出去走走。”
“你跟我一起吗?”白师爷说罢,看着梁玄琛。
梁玄琛这回摇头,“不了,我已经走累了,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过,本来灵山是个好地方,然而……这次我只想一个人呆着。”
“小厮,管家,大夫,一个都不用了?”
梁玄琛想了想,“他们几个好像还是要带上的。”
白师爷喷笑。
过了一会儿,梁玄琛又道:“你不去找找那个人吗?至少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白师爷道:“他给我写过一封信,说他过得很好。”
梁玄琛嗟叹,过得很好,所以不能去打扰了,白师爷与他可谓同病相怜。
白师爷回去的时候,梁玄琛还在寺庙里听禅,主意打定,他反而很平静了。
林明诚见回来的只有白师爷一个人,顿时急了,“他眼睛看不见,你怎么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白师爷看他新婚燕尔,刚过门的媳妇儿与婆母一起坐在堂屋内做针线活,做的都是小孩子的衣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丰齐夫妇前阵子得了一个大胖小子,正高高兴兴地当起了父母,林明诚的新妇做的小衣服,倒有一大半是送给他们的。
“他不打算回来了。”白师爷看着林明诚道,转头对地空水空发话,“你们且去收拾行李。”
地空水空明白,再怎么瞎,三爷就是他三爷。
“你是不是跟他说了?”林明诚眼睛都红了,揪住白师爷的衣襟简直要跟他打架,“我不是说了,我会亲口跟他解释的!”
白师爷有点儿不高兴,“我什么也没跟他说,他虽然看不见,可是他的心里都清楚。他只是瞎了而已,凭他的本事,在哪儿不能活得好好的呢?”
林明诚再说不出什么来了,白师爷轻轻一挣,便挣开了,“我也打算离开灵山了,就此别过。你在这里好好当你的县太爷,这么个穷地方,也未必需要师爷,抄抄写写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明诚又觉不对,拖住他质问,“你是不是……乘虚而入?你要跟他一起走?”
白师爷道:“我是喜欢他,他那样的人品才貌,谁不喜欢呢?可是我跟他是清清白白的,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也没打算跟着他。他不需要我从旁协护,他武功好,才智出众,他能保护好自己。”
林明诚不知所措了,他想到要去跟梁玄琛解释,突然就往屋外跑,什么也不带,连草鞋都不穿,就这么往道上跑了。